韓氏躺在榻上,抱着一個手爐發呆,她肚子裡時不時還是一陣疼痛。面色蒼白。
聽見腳步,輕聲道:“我不想吃東西,不必管我了。約莫着大爺快回了。給我梳妝吧。前兒拿來的胭脂給我用吧。”
說罷不見回音她心裡一個咯噔回頭就見錢越皺眉看她。
她忙放下手爐:“大爺回來了。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不必動了。”錢越上前一步,看她:“如何了?”
他才發現,韓氏最近瘦的厲害。過年半個月他沒來看過她,她像是皮包骨了。
“沒事,就是……就是尋常有點不舒服。大爺今兒回來的好早呢,用膳了麼?”
“你為什麼不用膳?午膳也沒用是不是?”錢越看她。
韓氏忙搖頭:“哪裡啊,用了。”
“嗯。”錢越點頭,然後深深的看了看她:“你歇着吧。”說罷,就轉身走了。
韓氏哎了一聲,都沒來得及說一聲送爺,就見他走了。
韓氏瞬間就沉默下來,靠着塌邊的柱子,閉上眼。
失寵來的還真是快呢。
她想,以後是夾着尾巴做人吧,不然可怎麼辦呢。
想起錢越,隻是心痛,躺回去将頭埋在枕頭裡頭任由眼淚洶湧而出。
錢越回了自己的住處,就叫人将今日給韓氏看病的郎中叫來了。
住的不遠,就在錢家附近,很快就來了。
老頭一五一十道:“這韓姨娘的身子,如今是着實不大好。憂思重,不适應,又腸胃弱。長期用避子湯,導緻她宮寒的厲害。如今氣血都弱的很。在這麼下去,不是能不能生孩子的事兒了。而是她本人也要毀了。怕是不到二十五就要絕經。這女子一旦絕經,也就沒什麼奔頭了。”
錢越的手輕輕摳着椅背:“能調理麼?”
“調理是能,首先這避子湯就不能喝了。不是我說,您要是不想要庶出的子女,就先不要去。您說兩年前我給她看病的時候多鮮亮的姑娘呢。這就毀了。哎。”
郎中和錢家也熟悉,所以說話比較直接。
“其次就是這飲食上要精細一點,這位姨娘不大适應北方,這腸胃是生生的熬壞了。不按時吃喝是不成的。還有就是這心情……這個也沒法子……做妾的麼……”郎中說着說着,自己也覺得這沒法解決。
錢越點頭,心裡想着韓氏的變化。
确實,如今的韓氏很不好。
不光是身子不好,精神也不好的厲害。就像是受驚的兔子,順着毛摸都叫她瑟瑟發抖。
錢越覺得心疼。
如今就這樣了,以後嫡妻進門,她隻怕是沒有兩年就沒了。
送走了郎中,錢越更衣後,又去了韓氏屋裡。
韓氏睡着了,他擺手叫人出去。
内室榻上,韓氏睡着之後看起來更是脆弱了。
原本美麗無比的面容看起來憔悴不堪,并且帶着青色的蒼白。她一雙手放在肚子的地方,錢越摸過去,她一雙手冰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