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紅雪不說話，隻定定看着他。
熾熱的夏夜，霍行舟被看得身上起了一層冷汗。
他以為她沒聽清，正要再問一遍時，蘇紅雪終于開口了。
“念念說今天是你結婚的大好日子，你為什麼會在新西蘭？新郎官不用去參加婚禮麼？”
她說這句話的語氣很平靜，卻在霍行舟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在她強大的壓迫感和氣場下，他出走的理智總算回歸腦中。
“婚禮取消了。”
“為什麼取消了？是為了來找念念嗎？這件事霍叔叔知道嗎？”
蘇紅雪根本沒給他喘氣的機會，一連串的追問像珠子落在玉盤上一樣，砸出噼噼啪啦的聲響。
沉默了幾分鐘，霍行舟才勉強憋出幾句回答。
“來之前就取消了，和念念無關，我隻是擔心她一個人孤身在外，才想着來看看。”
“孤身在外？”
蘇紅雪笑着複述了一遍，語氣裡帶着複雜的意味。
“有我這個親姑姑在，她能出什麼事？”
“可她今天上午差點淹死在湖中。”
聽着他不過腦的反駁，蘇紅雪看向他的眼神愈發凝重。
“你是覺得我這個做姑姑的，監護沒到位嗎？”
霍行舟說的話雖然謙遜，可語氣卻是倔強笃定的。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，我隻是陳述事實。”
“事實？”
蘇紅雪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，往前走了兩步。
聲音瞬間變得嚴厲。
“事實是霍家沒有正式收養過念念，她當年姓蘇，現在依然姓蘇；”
“事實是她父母早亡，年少不懂事做了些糊塗事，現在改正了過來，你就該當什麼也沒發生過；”
“事實是她叫你一聲小叔，你就該像疼愛小輩一樣疼愛她，而不是生出一些超出倫理綱常的念頭！”
霍行舟的臉色在她一句句的斥責中愈來愈蒼白，直到最後，全無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