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跟着舅舅出征曆練,對裴獗崇拜到了極緻。因此,前世他厭極了馮蘊“勾引”他冷靜自持的舅舅,沒少給她找麻煩。
馮蘊不願與這個脾氣火爆的小霸王為敵,微微彎腰,作了個揖禮,“小女子初到貴軍營地,甚為不安。大将軍沒有回來以前,煩請敖侍衛護我周全。”焃
美人的笑,令人心扉亂撞。尤其馮蘊真是心情好,嘴唇撩出來的弧度,一勾便及到眼底,眉目生光。
敖七愣了一下,心頭猛跳,莫名煩躁起來。
這女郎,臉比玉石白嫩,腰比柳條細軟,一身寬衣博帶素淨無飾卻撐得胸前鼓鼓,儀态生姿,那雙霧淅淅的眼,好似藏了一汪秋水,婉轉欲滴、妩媚勾人……
行軍打仗在外,營裡都是些糙漢,有美姬在側難免躁動得厲害,說不得會有人亢奮生事……
“我知道你擔心什麼。”
少年熱血,敖七焦躁得臉色鐵青,很不耐煩。
“北雍軍沒有那麼多畜生!我就在帳外,隻要女郎不亂跑,可保平安……等大将軍回營,那就看你的造化了。”焃
馮蘊嗯一聲,“大将軍今夜回不來,我怕營裡會出亂子。”
她忽然來這麼一句,吓死人。
敖七驚問:“你在胡說什麼?”
馮蘊半真半假地說:“猜的。”
敖七:……
他見過太多的俘虜。
他們哭哭啼啼,一批又一批像牛羊一樣用繩子牽着,送去大晉的都城,做貴人們驅使的奴仆。他們哀求、詛咒、唾罵,什麼樣的都有,就沒有像馮家女郎這般從容得像走親戚的。焃
不到傍晚,就有消息從安渡傳來。
馮敬廷将裴大将軍耍了一道。
奉城獻美看似誠心乞降,其實早搬空了府庫。馮敬廷本人,也趁着北雍軍松懈的當口,燒了府庫糧倉,在城裡四下縱火,借機帶着親兵和家眷從密道倉皇南逃……
安渡城亂成一片。
馮敬廷給裴獗留下了一個爛攤子。
敖七得到消息,恨不得把馮蘊生吞活剝了。
“好歹毒的心腸!你們這樣愚弄大将軍,就不怕将軍一怒之下,拿安渡城三萬百姓的性命祭旗嗎?”焃
馮蘊看敖七眼神不善的扶刀,垂下眸子。
“我不知情。”
又微微一笑:“你也看見了,我隻是親爹的棄子。”
敖七怒目而視:“那你怎知大将軍回不來?”
馮蘊示意他拉開帳簾,望向天穹。
“暴雨将至。安渡護城河的吊橋不堪水患。一旦風怒雨注,洪水滔天,大将軍必會困于城中。”
敖七的臉色一變再變。焃
紅彤彤的霞光挂在天際,月華剛好冒出燕子山頭,哪來的暴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