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生生的煮雞蛋,散發着誘人的香氣。
敖七卻吃不下嘴去了。
他悻悻地将雞蛋包好,塞入懷裡。
“我是要留給大将軍的。”
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山那頭傳來。
天地霧蒙蒙的,陽光灑下點點金輝。
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山林薄霧裡疾駛而出,提缰縱馬,堅硬的铠甲在晨曦裡散發出灼人的光芒。他的背後是潮水般奔湧而至的北雍軍鐵騎,綿延山間。軯
“大将軍回來了!”
“大将軍凱旋!”
戰馬嘶鳴,山呼海嘯。
那一襲黑金繡紋的披氅和“裴”字令旗在風聲裡翻飛,卷起一陣清冽的空氣逼壓過來……
短暫的一瞬,馮蘊的腦子裡仿佛有千百個畫面回轉。
她想到與裴獗糾纏的三年……
在座的将士,不會有人相信,他們高坐戰馬獵鷹般俯視人間的冷酷将軍,人前人後很不一樣。軯
人前他是冰山,多說一個字都艱難。人後他是火山,一旦爆發便如熔漿噴薄,會死纏爛打,會發狠罵娘,更會在寒冬臘月的夜裡捂熱被窩,再将她提到身上,耳鬓厮磨,無度瘋狂……
裴大将軍寵起人來,很是要命的。
馮蘊看過各種各樣豐神俊秀的男子。
但從未見過有人像裴獗這樣……人面獸心。
營房還沒收拾好,二十美姬都在露天,看着裴獗騎馬入營,從将士中間走過,她們早早便揖拜下去。
“妾見過大将軍!”
嬌聲低吟,一片纖腰盈側,琅翠晃蕩。軯
裴獗面無表情地翻身下馬,将缰繩遞給敖七。
“大将軍可算回來了!”從裴獗入營,敖七崇拜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舅舅的臉。
他激動、興奮,又略帶緊張地偷瞄一眼馮蘊。
“昨夜幸得馮家女郎示警,不然——”
周遭突然安靜,敖七的話卡在喉頭。
他看到大将軍停下腳步。
一陣山風吹過。軯
馮蘊站在小驢車前,發髻松挽,肌膚玉白,寬衣讓風逼得貼緊身體,盡顯玲珑曲線,身為階下囚,不帶半點妝,卻如同天上的皎月,秀色蓋今古,精妙世無雙。
凱旋的将士看呆了。
馮家女當得起“姝色”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