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忍不住笑,思忖裴獗的狠,和裴獗的愛。
不留活口,就不會留下把柄——
維護了北雍軍的臉面,也維護了李太後的。要是讓人知道堂堂的臨朝太後因為争風吃醋,派人來攔截大将軍的姬妾以行侮辱,豈不是贻笑大方?
被裴獗護着的人是幸福的,有恃無恐。
越是這麼想,馮蘊臉上的笑容就越是燦爛,再看裴獗的眼神,也就越冷……
第25章
幾欲爆炸
這場戰局很快結束。罥
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,一刀斃命的有,砍斷手腳的也有,北雍軍将人擡下去,順便清理戰場。要不是空氣裡殘留的血腥味,隻怕沒有人知道,這裡剛才發生過一場惡戰,死了幾十号人。
馮蘊這時才走下牛車,朝裴獗揖禮。
“多虧将軍及時出手,不然我等怕是性命不保。”
她說着客氣但也生疏的話,裴獗身高腿長地端坐馬背上,沒有動作,“嗯。”
這一聲很冷淡,像是應了,又好像從來沒有應過。
馮蘊不覺得意外。
裴獗從來如此,便是床笫間十分盡興,聽她說什麼,也隻是嗯一聲,表示知道了,要他再多說點什麼,比登天還難。罥
硬如鐵石的心腸,無情無義的人。她難道還期待他說點什麼安慰的話嗎?
馮蘊笑了一下,大大方方地道:“貴軍的轄地,也有流匪殺人越貨,實在匪夷所思呢。”
裴獗闆着臉沒有說話。
馮蘊又問:“将軍就不好奇,是何方流匪如此膽大包天嗎?”
裴獗說,“不會再有下次。”
馮蘊打蛇随棍上,“難道将軍知道是什麼人?”
最溫和無害的笑容,最咄咄逼人的語氣,馮蘊的言行都挑不出毛病,細品卻意味深長。罥
裴獗目光落在她身上,這時敖七打馬過來,徑直殺到二人的中間,擋住了二人相對的視線。
“女郎可有受傷?”
少年郎的熱情就像一團火,走到哪裡燃到哪裡,呼吸裡好似都帶着關心……
“我無礙。”馮蘊感激地一笑,朝他行禮,擡眸時一怔。
“敖侍衛手背怎麼了?”
敖七擡手看了看,滿不在乎地笑,露出幾顆明晃晃的白牙,“不小心劃了一下,小傷。”
馮蘊道:“我有從台城帶來的金創藥,回府給敖侍衛試試。”罥
敖七眉目燦爛起來:“好呀。”
裴獗冷眼旁觀,臉色更顯陰沉,不耐煩地吩咐敖七,“天不早了,送回安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