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以後……
能治他一次,就能治他第二次。
馮蘊從小路繞到前面的街道,在裴獗的馬蹄駛過時,做出一副剛才趕過來的樣子,站在街心朝他長揖一禮。
“見過将軍。”帪
裴獗從上到下打量她。
目光定格在她腳上那雙鞋尖上翹的布錦靴子上,眉目瞬間一涼,臉色冷得如臘月寒冰。
“姬從何處來?”
馮蘊微訝,“從大将軍府來呀?”
裴獗問:“往何處去?”
馮蘊擡了擡眉,一副訝異的樣子,“花月澗呀。昨日不是和将軍約好要去找人借糧嗎?”
她見裴獗不動聲色,又慚愧地道:帪
“昨日得了五車糧食,一時高興吃了幾杯酒,睡過了時辰,仆從也不知喚我,真是沒有規矩……”
又是一個揖禮,她盈盈帶笑,周到而客氣,姿态端莊矜貴,全然挑不出半分錯處。
“讓将軍久等是我的不是,這邊給将軍賠禮了。”
裴獗握住僵繩,馬兒不緊不慢在原地小走幾步。
他不說話,目光像是蒙了一層殺氣。
馮蘊額頭發涼,心跳突然加速。
莫非被他看出了什麼破綻?帪
不可能!今日天氣陰霾,帳中沒有掌燈,她全程沒有出聲,裴獗不可能會想到她在帳子裡。
又有了幾分肯定,馮蘊微笑,直視裴獗的眼睛。
“看将軍的樣子,難不成已見過淳于世子,拿到糧食憑證了?世子果然好胸懷,信守承諾。”
裴獗不動聲色,馮蘊又長揖一禮:“恭喜将軍!”
再擡眼,看裴獗仍然盯住自己看,馮蘊隐隐感覺不大對,輕捋一下鬓發,故作羞澀,“将軍是在考慮……如何賞賜我嗎?”
裴獗冷眼微垂,“姬鞋子髒了。”
說罷他打馬而去,從馮蘊身側經過時,沒給一個眼神,也沒有片刻停留……帪
馮蘊腦袋裡嗡的一聲,像被石化。
她終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,問題出在哪裡……
帳簾沒有及地,她當初能看到淳于焰赤着的雙腳,裴獗今天就能看到她的鞋……
百密一疏。
但是……
有什麼所謂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