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宋壽安換好衣服,小心翼翼地走進來,方公公看一眼他的眉眼,心下不由歎息。
這人臉有六七分相近,氣質和裴獗卻天差地别,怎麼都教不會。姓
方公公将油燈的燈芯壓掉一根,讓光線變得暗淡一些。
他以為仍像以前那樣,哄哄太後就好。
不料,李桑若叫他,“你出去,領二十大闆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
方公公苦着臉,眼淚都要下來了,躬着身子不停地求饒。
“方才不是說死而無憾嗎?這就怕了?”
李桑若看他那模樣,嫌棄不已,“去吧。他說了,我不能不應。”姓
方公公知道自己這頓闆子免不了,又說了幾句表忠的話。
李桑若的神思有些遊離,不耐煩了。
“一會再罰,你先在外面守着。沒哀家命令,不許任何人靠近嘉福殿……”
方公公略松口氣:“老仆省得。”
他朝宋壽安遞了個眼神,默默退下。
殿門合上,發出一聲悶響。
李桑若坐在軟榻上,看着一身大将軍服卻滿臉惶恐的年輕男子,眼皮半阖,慢慢朝他招了招手,“你過來。”姓
宋壽安凝滞片刻,朝太後默默挪步,“殿下……”
他很害怕,太後一句話可以讓方公公挨二十大闆,同時一句話可以誅他九族。
然而,太後并沒有發怒,她隻是輕輕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又徐徐朝下,一點點撫摸,像是在透過他,看另一個人,那個真正的大将軍。
宋壽安的瞳仁微微收縮,紅了耳根。
以前太後從不碰他的,從不。
太後嫌棄他出身低賤,隻是一個不入流的陶匠。
但太後喜歡他的臉,常常會癡癡地看,目光裡流露出纏綿和眷戀。姓
有時候,太後盯着他一看就是好半天,看得他心裡發毛,如上刑場。
這樣的親密還是第一次。
宋壽安心跳如雷,極其難耐。
李桑若很喜歡他的心跳聲,貼耳上去感受片刻,問他:“入宮前,房裡有過婦人嗎?”
宋壽安羞愧地搖頭。
李桑若嗤笑一聲,“知道怎麼做嗎?”
宋壽安盯着太後那雙變得奇異幽亮的眼睛,幾乎瞬間就懂得了太後問的是什麼意思,結結巴巴地道:“聽,聽人說過……”姓
李桑若又是一聲嘲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