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來有一天,李太後突然召見她。
馮蘊被一輛華麗的馬車接上,被送到一個别院裡,見到了微服而來的大晉臨朝太後。
去以前,她傻傻地以為太後定是有些歲數的人,嚴肅闆正,特地穿得素淨些,想留一個好印象。不料見面看到的卻是一個妝容精緻的年輕婦人,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幾歲,鮮衣華服,氣勢碾壓。
第一次見面李桑若說了些什麼,馮蘊其實記不大清楚了,唯獨李桑若高高在上的俯視,那種上位者看螞蟻般的鄙夷和冷漠,曆曆在目。蜢
還有那天的雪上梅妝,格外香濃。
她在李桑若身上聞到了和裴獗一模一樣的香。
李桑若輕拉外衫,告訴她,“将軍剛走。”
那時候的她,還有些懵懂。
直到看到太後那一身椒房色的寬衣下,弱骨豐肌,卻空無一物,但是從鎖骨往下,一路蔓延出無數的紅痕……
她知道那是什麼。
她膚白,裴獗手勁稍稍大些,就會在她身上留下痕迹,但李桑若這個不同,有指印,有唇印,甚至有齒印,像是野獸啃過的似的,足以得見那人在她身上用了多大的狠勁,又有多深的愛意……蜢
不是歡喜到了骨頭裡,怎會有那樣放肆的歡好。
馮蘊的自尊被擊了個粉碎。
那天的她,卑微又弱小。
李桑若不帶半個髒字,便讓她受盡侮辱。
狠狠的,将她整個人踩入了塵埃。
渾渾噩噩地回到将軍府,她枯坐榻前,等到半夜才等回裴獗……
她記得那是她第一次問裴獗的行蹤。蜢
“将軍去見太後了嗎?”
裴獗沉默。
他的眼神有些遊離。
沒有看她,說:“去了。”
那瞬間,馮蘊便知道了。
在别院裡看到的聽到的聞到的都是真的。
裴獗從來沒有不敢看她的時候。蜢
但那一眼,馮蘊看出來他心虛了。
馮蘊主動上前替他寬衣,看到他脖子上的抓痕……
那是女子留下的。
得是多麼瘋狂才敢這般?
至少,她從來不敢。
便是有時候受不住了也隻能咬自己的手背,不敢在他身上留下一絲半點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