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舅二人相聚,定然會有私房話要說,馮蘊将人請到荷塘邊的小木亭坐下,親自帶着大滿和小滿前來奉茶。
小木亭前幾日才翻新過,頂上的茅草還帶着新鮮的草香,荷塘裡蓮花正豔,簡陋了些,但也别緻。垘
馮蘊奉茶很講究,溫杯、注水、燙壺,一舉一動全是世家大族裡才教得出來的規矩,而看似簡單的茶葉,入口竟帶荷香,啜飲生津。
敖政不由多看了她一眼,“好茶。”
“台主慢用。”
馮蘊不便打擾,端着托盤退下。
裴獗沒有多說什麼,看她一眼,垂目飲茶。
馮蘊走下台基,正要去看阿樓的傷,不料被敖七攔住。
少年郎目光複雜,英俊的面容在灰瓦木坯的莊子襯托下,很是惆怅。垘
馮蘊問:“敖侍衛怎麼了?”
敖七抿着嘴角,猶豫了很久。
“女郎就沒有什麼話,想問我嗎?”
不知怎的,敖七這蔫頭耷腦的模樣,看得馮蘊很想逗他。
就像對待鳌崽一樣,甚至想撸一下他的腦袋。
“沒有。”她佯作冷漠,“敖侍衛不要堵路,我要去看阿樓。”
敖七擡起那雙泛紅的眼睛,滿是無辜。垘
“大夫看過了,死不了。”
馮蘊不滿地看他,“這叫什麼話?”
敖七看她對自己渾不在意,臉色更是不怎麼好。
“女郎誰人都關心,誰人都想到,就是想不到我。”
馮蘊眉梢一挑,“敖侍衛需要我想什麼?”
敖七一時讓她噎住,說不來話了。
這個時候,他就有點着惱,怎麼他就嘴笨,沒有遺傳到他老子的巧言令色?到底是不是親生的?垘
“我……”敖七提口氣,“我不叫敖七。”
馮蘊訝然,擡手在他眼前晃一下。
“你鬼上身不成?”
敖七一把抓下她的手,一片滑膩肌膚落入掌心,又像被火灼燒似的,飛快地收回來,不知往哪裡放,趕緊搓了搓發燙的耳朵。
這一搓,更紅了。
“我叫敖期。”
“你不叫敖七,你又叫敖七?敖侍衛到底要說什麼?”垘
“不是那個七,是那個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