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(第9頁)

  裴獗冷眼看他:“若有一日,朝廷要問罪長姊,逼你交出人來。台主如何選擇?”

  敖政一怔。

  這些年,裴獗很少和他提及他的長姊。浹

  因為當年娶了正妻後,他又納了兩房姬妾,裴獗就此疏遠了他。

  敖政感慨着,“馮十二娘隻是一個姬妾,說難聽點,與家奴無異,怎可同你長姊相提并論?”

  “男兒大丈夫,有所為,有所不為。”裴獗似乎不想跟他讨論這個問題,留下這句話,一眼都不看敖政僵硬的表情。

  “你若真把長姊放在心上,便不會納妾。”

  說罷起身拂袖而去。

  隻留敖政一個人在涼亭下吹熱風,腦子都蒙了。

  “妄之總有一天,會明白我的。”浹

  男人麼,年輕的時候才會鐘情,到一定歲數就知道了,哪有什麼從一而終?

  水靈靈的花骨朵在眼前含苞吐萼,聖人也忍不住呀。

  —

  邢丙找的大夫是從本村叫過來的,姓姚,單名一個儒字,前兩天才入籍花溪村,就在馮蘊家莊子的西頭,一家七口人住着三間簡陋的茅草屋。

  亂世當下,人跟人交往很簡單——不問過去。

  入住的那天早上,姚大夫的新婦汪氏壯着膽子來長門莊,借兩斤白面,說孩子饞大白饅頭,哄不住。

  阿樓讓竈房給了她,汪氏千恩萬謝地回去,夜裡便還來十斤粟米。浹

  她來時,恰好碰上邢丙家的二郎流鼻涕,當即領到姚家看了診,拿出為數不多的藥材,幫他熬成湯藥喝下,才送回來。

  藥材在時下可是稀罕金貴的,姚家不藏私,長門莊也不能太小氣。而且,有個大夫住在近鄰,那是天大的好事。

  馮蘊讓邢丙的新婦徐氏帶了一刀肉,二十來斤大米去姚家,千恩萬謝送上診金,一來二去,兩家關系便親厚了些。

  阿樓挨了一頓打,方才從昏迷中醒過來,痛得直叫喚。

  馮蘊進去的時候,姚大夫正坐在床前,為他處理傷口……

  “小郎,忍一忍便好。”

  阿樓剛要出聲慘叫,看到馮蘊的身影,猛地閉上嘴,一張臉硬生生擠出一條條皺褶,像個揉碎的包子。浹

  馮蘊問他的傷情,聽姚大夫說沒有内傷,這才放下心來,調侃阿樓。

  “痛就叫出聲來,男子漢大丈夫,不叫白不叫。”

  阿樓撇着嘴,眼圈都紅了。

  “女郎……小人不痛。”

  “傷成這樣,怎麼能不痛?”馮蘊看着他可憐巴巴的樣子,“你放心,我給你報仇。姓韋的,餓他一天再說。”

  幹活還不給吃飯嗎?

  阿樓想了想,也覺得很解氣。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