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低頭:“我見識淺薄,讓将軍見笑了。”
不看眼,她整個人便少了倔強,添了一些溫柔,一副任由采撷的順從模樣,天生的媚骨,她自己絲毫未覺,已然翻出巨浪。
裴獗的手擡起來,好似想去摟她。輺
剛到半空,頓一下,又落在茶盞上。
“依你所言,我當如何應對?”
馮蘊怔了怔,“将軍不是早已做好應對了嗎?駐守淮水灣大營,挖壕溝、做陷阱,擺出防守陣勢……”
裴獗道:“你認為我當據守安渡?”
馮蘊莞爾,搖搖頭,“将軍并不想據守安渡,隻是在等渡河攻城的機會……”
裴獗問:“何來機會?”
馮蘊道:“我告訴将軍的那個機會——等蕭呈造反。”輺
兩個人都沉默了。
他們之間有一種匪夷所思的默契。
這是馮蘊和别人相處沒有的,哪怕是上輩子的裴獗也沒有……
有很多話,不用說,也不必說,好像就已經明白。
馮蘊雪白的手,搭在裴獗的手背上,鼓勵般重重一捏。
“我等将軍的好消息。”
裴獗回答:“再有十日,必見分曉。”輺
五十萬大軍不是那麼方便調度的,南齊朝廷也不會給蕭呈太多的時間。箭在弦上,無論往哪邊,都不可能長久僵持下去。
馮蘊心情放松下來。
該說的話說完,兩人似乎沒有什麼可談的了。
她瞥一眼裴獗的臉色,微笑道:“我讓人給将軍留了吃食,溫在竈上,将軍要是餓了,我這就吩咐人端進來。”
裴獗眸光微暗,“在營裡吃過了。”
馮蘊嗯一聲,有些心不在焉。
裴獗眉頭皺了一下,“睡吧。”輺
這聲音如鐵甲铮铮,不帶暖意。
許是身子繃得太緊,那冷硬的容色,有一種迷惑人心的疏離。
拒人于千裡之外,卻讓人生出征服心……
是,征服。裴獗總給她這樣的感覺。
所以,當前世的馮蘊真實擁有他的那一瞬,心理上的快慰遠遠大于身體。
第一次太痛了,沒有那麼多愉快的體驗。大将軍人人肖想,但不是那麼好吃的。
爬山涉水才能交彙,那美景便是靈魂的震顫。當曆經艱難才得到完完整整的他,那種獲得的滿足感頃刻便戰勝恐懼,帶來一種奇異的征服欲。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