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(第5頁)

  這女郎如何說得出口?僆

  一窮二白空着手來,要這要那,還要武器?

  果然女子短視,也不怕把路走窄了……

  馮蘊看他為難的樣子,莞爾,“同樣,我不讓堡主吃虧。”

  塗堡主捋胡須,“裡君是說?”

  馮蘊掃一眼豎着耳朵傾聽的任汝德,淡淡道:“制利兵,須好鐵。眼下的鍛鐵以生熟灌煉多層積疊而成,我有一個更好的法子,可以去除夾雜,練出更好的鐵,自然可制神兵……”

  單單聽到這裡,塗堡主已經激動得心跳加快了。

  每一個塢堡,農耕是常态,可堡衆武裝起來的戰鬥力才是保住塢堡百年不衰的屏障。要不然,塗家塢裡也不會養那麼多匠人,搞研制堂了。僆

  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,誰不吃就是傻。

  塗堡主甚至從座位上起身,站起來朝馮蘊揖了一禮。

  “裡君有此本事,塗家塢莫敢不從。”

  雙方敲定了時間和細則,再次簽下了契書。

  這一次,是塗堡主親自将馮蘊送出堡門,看她驢車去得遠了,這才返身,興奮地回去告訴塗夫人。

  “我塗家塢,要發達了。”

  -僆

  離塗家塢遠了,敖七才不滿地問:“女郎何故将好處給姓塗的?”

  方才他在塢裡一言不發,别人隻當他是馮蘊的侍衛,沒有多想,敖七也盡職盡責,當個部衆。隻是,他眼睜睜看馮蘊手握這樣過人的技藝,卻找一個塢堡合作,又是心疼又是疑惑。

  馮蘊一笑,“這是合作雙赢。”

  敖七很不認同:“女郎分明可以與朝廷合作,便是獻給大将軍,也可以得到更多。”

  馮蘊一笑,“受人滴水之恩,當湧泉相報啊。”

 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,敖七以前不生活在安渡郡,不了解他與塗堡主有什麼淵源,想問什麼,看馮蘊合着眼,一副很累的樣子,又閉上了嘴。

  而馮蘊的想法當然不會告訴他。僆

  裴大将軍是她眼下的倚仗,但他背後的晉國,卻不是。

  未來,她也不知道裴獗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翻臉……

  總得給自己留一手,才好周全。

  而塗家塢堡……

  前世她被裴獗從中京送回安渡,因為懼怕李桑若的大内缇騎司暗殺,惶惶不可終日,當時也是任汝德帶她上了塗山。

  是塗家塢的堡主塗伯善收留了她。

  在等待蕭呈來人接她回南齊的那段時間,她在塗家塢住了整整一個月。僆

  塗伯善沒有像安渡郡那些人一樣,将她視着裴獗的棄婦,而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她,塗家堡其他人的品性也算純良,他們不是烏合之衆,有家學的底子,敦厚仁善,塗堡主的夫人更是一個溫和的婦人,看她以淚洗面,像長輩似的心疼她,每每回憶,常讓馮蘊想到過世的阿母……

  一個月的情分,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