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(第5頁)

  “還不出去?”

  平安的聲音卡在喉頭,“喏。”

  腳步聲漸漸遠去,消失。

  崇明殿裡安靜了下來。

  蕭呈沉默片刻,一言不發地拿起案上的劄子。

  厚厚一摞,雪片似的,每天都會從齊國各地飛抵台城。蟤

  皇帝不好做,他一直知道,謀算多年如願以償地坐上尊位,他也沒有稱心如意,有的隻是身心俱疲。

  劄子上的字,不停地放大,他看得有點走神,目光不知不覺移向那個上鎖的抽屜。

  火光落在他的臉上,模糊了俊朗的棱角,眼裡便生出些戾氣來。

  撲的一聲!

  他突然發狠,将手上的紮子連同桌案上那一堆,悉數拂下案台,發出沉悶的響聲。

  殿外的平安輕聲喚:“陛下!”

  “沒事。”蕭呈的聲音很平靜,就像真的沒事一樣。蟤

  這個夜很甯靜。

  蕭呈雙眼重重一閉,好半晌再睜開,幾乎是屏息一般撐在案上慢慢起身,走過去打開抽屜,取出裡面用錦盒裝着的信件。

  最底下一封,是褐色的封紙。

  那是溫行溯離開信州去安渡尋人前,快馬傳到台城的密信……

  蕭呈抽出來看了看,又丢回去。

  沉默片刻,他又将任汝德從安渡傳來的幾封信,拿了出來。

  這些信早就看過了。蟤

  許是今夜孤燈太冷,他鬼使神差地再次啟封閱讀。

  “裴獗新政,均田予民,安渡萬安五鎮大批流民湧入,安置得宜。”

  “将軍府馮氏當家,開倉派粥,很得民心,為裴獗赢來善名,民衆不再稱閻王,多有贊譽……”

  “裴獗獨寵馮氏,十餘姬妾皆受冷落。”

  “立秋前,馮氏帶美食探北雍軍大營,與裴獗情意甚笃。”

  “馮氏将花溪的田莊,更名長門,不知其用意。”

  “馮氏整肅田莊,操練部曲,很是得心應手……”蟤

  “裴獗真是色令智昏,讓馮氏做裡正,荒唐至極。婦人怎可為吏?”

  “馮氏制茶,名曰遠恨綿綿。已托魏禮帶回一罐,呈上細品。”

  “裴獗侍衛營兵卒二十餘人,日夜守衛長門,餘不得力。”

  “馮氏計設韋铮,毀太後聲譽。姬妾在她之手,也有傷有死,此女……心甚歹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