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沒有想到,馮蘊的憎恨如此之深……
更不知,她對裴獗不是無奈委身,而是甘之如饴。鰉
裴獗朝溫行溯拱一拱手,道:“裴某做事,從不勉強于人。我看中溫将軍才幹,願與結交。但若溫将軍開口,裴某也可以敞開大門,任君去留。”
溫行溯眸中微現驚訝,“大将軍肯放我離開?”
裴獗道:“正是。”
溫行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“大将軍當真?”
“從無虛言。”裴獗道:“溫将軍也可重新為齊軍披甲上陣,全憑自願。”
告訴他自己的打法,再敞開大門随他去留。
不論是胸懷,還是做人這股子傲氣,裴獗獨一無二。鰉
“然則——”裴獗盯住溫行溯的臉,“兩軍交戰,刀槍無眼,戰場上相逢,我不會再認你是腰腰的大兄,是生是死,你我各憑本事。”
這話不輕不重更不是威脅,但溫行溯明白。
隻要他離開信州,從裴獗敞開的大門走出去,從此不僅是裴獗的敵人,還是腰腰的敵人。
那個為裴獗出謀劃策的女子,已經徹底把齊國當成了敵國……
溫行溯長歎一聲。
“我回不去了。”
他至今沒有背叛齊國,但已經是齊人眼裡的叛徒。鰉
信州失陷的責任,是要他來背的。
裴獗沒有多話,告辭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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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溪村。
日頭西斜而下,院子裡的菜苗長勢很好,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子。
馮蘊看着在田埂上撒野的兩小隻,很是頭痛。
怎會有這樣皮的孩子呢?鰉
當年渠兒是一點也不皮的,他很聽話,很乖順,很懂事。
他生怕有一點做得不好,就會引來旁人不喜,引來父親的責怪。在那座金碧輝煌的宮中,渠兒的身份是尊貴的大皇子,卻每天活得小心翼翼……
其實那時候她有想過,若渠兒生在晉國,生在裴獗身邊會有怎樣的不同……
裴獗從沒有表示過喜歡孩子,如果他知道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兒子,不知是喜還是怒?
“女郎……”
阿左阿右終于學會了跟衆人一樣稱呼馮蘊。
但聲音帶着稚氣,怎麼聽都有些好笑。鰉
“這是什麼菜,可以吃嗎?我晚上就想吃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