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接過,“何人來信?”
葉闖低垂着眼,沒有吱聲。
看他這樣的表情,馮蘊心裡緊了一下。
等拆開信,才發現寫信的人是敖七。
馮蘊問:“大将軍有來信嗎?”
葉闖搖頭,“沒有消息。”
馮蘊淡淡唔一聲,低頭讀信。幃
都說字如其人,敖七的字真是對不起他那張臉。
裴獗的字大氣而遒勁,一筆一畫如刀槍入骨般滿帶肅殺,而敖七的字寫得那叫一個……
難看呀。
果然是一個因為崇拜舅舅而耽誤了讀書的少年郎。
可是,這樣稚嫩的字體,一口氣寫了很長。
他将信州的見聞都告訴馮蘊,看到什麼,聽到什麼,吃到什麼,他和營裡的兄弟如何操練,如何打趣,如何偷偷喝酒,都一一寫下,像個沒長大的孩子……
可轉眼,他又變成大人的模樣,告訴馮蘊要多食多睡,記得早晚加衣。幃
院子裡的大魚缸裡,有他抓來養着的魚,他便說,“鲫魚要炖湯,鯉魚要紅燒,如果鳌崽想吃,裡面有十幾條泥鳅,全是給它的……”
“鳌崽十分的固執,從不肯讓我親它的臉。”
“等我殺敵立功回來,一定要親到它的。”
“讓鳌崽乖一點。”
“放心,我一切安好。”
諸如此類,寫了很多。
敖七像個碎嘴子。幃
但通篇看下來,沒有一句信州城的緊張氣氛,也看不到什麼緊要的事情,就如一封尋常的家書。
可兩軍陣前,怎會不緊張呢?
這孩子是怕她擔心吧?
果然,隻要舅舅不在她的身邊而是在他的身邊,敖七就是個好敖七。
馮蘊突然想到将軍府裡的崔稚。
她問葉闖:“敖侍衛有家書遞到将軍府嗎?”
葉闖搖搖頭。幃
可能又覺得不妥,隻道:
“阿左和阿右都在女郎這邊,敖七大概覺得告訴女郎,便是給阿左和阿右交代了吧?”
馮蘊點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