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是來看熱鬧的,還是看笑話的,是想渾水摸魚占點小便宜,還是被人利用了,都不重要。
她平靜地将賀洽送到門口,又對着那些千恩萬謝的人,面露微笑。
“夜深了,諸位鄉親慢行。”
各自揖禮道别,逐漸散去。
馮蘊安靜地扭頭,看向門外的張家兄弟。懠
他們沒有像那些村民一樣流露出緊張和害怕,更不會覺得馮蘊幫了他們,臉上更多的是有恃無恐。
“好狠毒的裡正娘子,你就不怕我們報複?”
馮蘊愣一下,笑得眼都彎了,“我可是救了你們性命呢?将軍本要殺你們。”
張二餅哼聲:“以德報怨?哼,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收買我們。”
馮蘊微笑:“你們這種走狗,我還不看在眼裡,犯不着收買。”
張二餅目光微變,“什麼走狗?我們隻是汝山來的流民,聽聞花溪村水土肥美,這才願意入籍謀生,可你一個小娘子當裡正,卻目光短淺,刻意刁難,分給我們貧土荒地,一碗水端不平……”
馮蘊平靜地聽着,眼角有一絲淡淡的寒意。懠
“這就巧了。再往後啊,我不僅會刁難,還會……”
她用口型低低吐出兩個字。
“要命。”
說罷,大袖一甩便扭頭回去。
張家兄弟今晚鬧得一出,是奔着壞她的名聲去的。
誣蔑她和淳于焰有染,離間她和裴獗,被花溪村的村民在背地裡嚼舌根,從此名聲掃地……
這一招多麼熟悉?懠
李太後想把自己受過的羞辱,施加到她的身上。
馮蘊豈能讓她如意?
這一巴掌,她要重重地還回去。
對付張兄幾個傻貨,馮蘊有的是辦法。
可對于那個突然從信州戰場回來的裴大将軍,卻真心有點發怵……
裴獗進屋的時候,到底看沒看見她床上的淳于焰?
要是看見了,為何隐忍不問?懠
還有淳于焰那個混蛋,又去了哪裡?
馮蘊暗歎一聲,硬着頭皮回房。
裴獗在等她。
躺在她慣常躺的位置,拿着她睡前愛看的書,眉頭微蹙,看上去十分平靜。
馮蘊穩住心神,微笑着行了一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