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若非如此,裴獗怎會敗走平城?
等金戈離開,馮蘊再無法入睡了。
她坐在燈前寫信,寫好又撕掉,寫好又撕掉。
不知何時,窗外已下起了小雨。祶
如果去信告訴裴獗,他的三個好兄弟會背叛他,裴獗大概隻會當她在挑撥離間,就算說出金戈,她的企圖和立場更是解釋不清……
但不說,隻怕就來不及了。
不等馮蘊想好如何将消息傳達給裴獗更能取信于他,天剛大亮,阿樓便跛着一隻腳,上氣不接下氣地上門來喊。
“女郎,有信使到了!”
馮蘊眼皮一跳,“好。”
信使在廊下焦灼地等待。
不是左仲,是侍衛營的曹開,馮蘊見過他兩次。祶
一看到馮蘊,曹開便上前行禮,便将手上的信件交給她。
“将軍的信,請女郎一人過目。”
聽到這話,馮蘊就知道事态緊急。
她問:“信州如何?”
曹開沉吟,“女郎看信便知。”
顯然,他被裴獗封口了。
不能輕易說出陣前的事情。祶
馮蘊點頭,心下忽然生出不安。
平常裴獗是不會給她來信的。
信州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……
馮蘊克制着不安,拆開信一看。
“此戰,破釜沉舟。我若陣亡,姬即刻帶部曲和侍衛前往雲川雲嶺城避難,持此信物找城主鐘離老人,他必會護姬安康……”
這是裴獗寫給她最長的信。
沒有說戰事。祶
但信上的字迹十分潦草,一看便知執筆人忙着去幹别的事情,尾部那一鈎差點劃到了它姥姥家。
這時,馮蘊才看出來,裴獗以前來信,其實是特意好好寫的。
也可以看得出來,裴獗沒有小瞧蕭呈,沒有小瞧這一仗。
當然,前世也沒有齊軍攻打信州城這一出……
事态全變了。
馮蘊從信裡感覺到了裴獗的戾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