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眼裡,她不值得……櫮
在所有人眼裡,她都不值得。
誰又值得呢?
是安渡河邊,雙頰紅暈坐在茂盛青草上的嬌娘,手上拿着剛采摘的木棉花,望着遠處河面上打魚的姑娘,聽着她唱清越動人的情歌,鼓起勇氣問身邊那個一身戎裝的男人……
“将軍,等仗打完了,你準備做什麼?”
她渴望得到分享。
他沒有回答,隻說:
“天快黑了。河邊風大,回吧。”櫮
是中京将軍府裡,那隻因為擔心而整夜整夜睡不着,抱着被子枯守的金絲雀,看見那人進門,長長松口氣,緊張地詢問:
“軍務很忙嗎?這麼晚才回來……将軍,是去宮裡了嗎?”
他站在燈火裡面無表情地看着她。
“幾時了?去睡。”
是那些昏暗而颠狂的夜裡,被翻鴛鴦的瘋狂時,那個渴望擁有一個孩子,有子傍身,得到庇護的姬妾,眼巴巴地望着他。
“将軍,我想要個孩子,給我個孩子吧……”是她喘着氣的央求,是她纏着他的索取。
他總會驟然加快,帶着克制的喘息,在那鋪天蓋地的快感裡,清醒至極地在關鍵時候毅然決然地抽離……櫮
“還不是時候。”他說:“再等等。”
在她無助的顫抖和絕望的眼神裡,他用冷漠到近乎殘忍的拒絕,将她一次次的希望打入萬劫不複之地。
她不知他在等什麼。
許是等那樣一個人,一個配得上孕育他子嗣的女子。
如果沒有,他甯願不要孩子……
他從來沒有說過太狠的話。
大多時候,對她都是很好的……櫮
可她真的傷到了,一點點傷透了心。
從中京到安渡那一路,“棄婦”兩個字,一筆一畫刻身上,在無數鄙夷和侮辱的目光裡,她的心仿佛在被他淩遲……
她許是不值得。
可她從沒想讓他死……
哪怕聯絡蕭呈策反三将,她仍然沒有想過,裴獗會在戰争中死去,會從踏雪的馬背上倒下來。
那樣鋼硬的男人也會倒下去嗎?
戰火蔓延的鮮血,刺激得她渾身發抖。櫮
混亂的記憶模糊在石觀碼頭那一場厮殺裡,一幕幕如同幻影,又如同夢境,出現在馮蘊的腦海……
裴獗不要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