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晉國吃不慣嗎?”
分别很多年了,再相見,她們陌生極了。
尤其此刻的蕭呈已登基為帝三年,身上養出了所謂的帝王龍氣,眉目間全是威儀,和從前溫雅俊秀的蕭三公子是同一個人,又好似早換了一個。
他比從前更難親近了。
但好在沒有多說什麼,親自将食盒裡的清粥盛出來,用勺子嘗了嘗,“涼了,我讓他們熱一熱。”
這一頓飯食是馮蘊硬着頭皮吃的,很艱難,那喉頭就像有什麼東西堵着,明明是精心調制的美食,卻難以下咽。
但蕭呈盯着她,她不得不吃。佾
“好吃嗎?”蕭呈問她。
馮蘊有點幻聽。
或許是在夢裡的原因,那聲音清淡低淺,好似離得有些遠,眼裡的人,也是模糊的,明明那樣俊朗的一張臉,怎麼看都看不清,很不真實。
“我去處理公務,晚些過來。”
馮蘊微微發愣。
她的臉被淚水炙得有點難受,眼睛尤其幹澀浮腫,那種絕望到好似沁入肺腑的疼痛,究竟是為哪般,自己也說不清楚……
她麻木的,默默地想:佾
天都黑透了。
蕭呈不該去就寝嗎?
為何他說,一會兒還要過來?
蕭呈要她侍寝?
他甚至不願等回到台城?
抗拒幾乎是下意識的,想到即将到來的事情,她甚至情不自禁地害怕……
仿佛又回到當初,剛入北雍軍大營那會。佾
每日裡惶惶,害怕裴獗等不及要她去侍寝。
聽到他的腳步聲,就會下意識縮着身子……
仆女讓她沐浴,也會瑟縮緊張。
為了不陪裴獗睡覺,那時的她可謂絞盡腦汁,跟他鬥智鬥勇打賭作法,什麼裝病裝昏一哭二鬧三上吊,很是鬧了一段日子才順從了他。可再回頭去想,竟然絲毫沒有了懼怕,一幕幕都變成了床笫間的情趣……
人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。
現在害怕的人,變成了蕭呈……
她卻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心境,再去同另一個男人鬥智鬥勇。佾
容顔未變,心已滄桑。
認命了。不是十七歲的少女,會天真地跟男人周旋,會想盡辦法逃離魔爪,會因為把他氣得暴走或是僥幸逃過而慶幸……
現在的她長大了,很清楚的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