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隻當看不到劉彥眼裡的兇光,微微一笑。
“當然,将軍也不會虧待劉公。”颃
她抖了抖袖,對劉彥拱手。
“将軍會下褒贊文書,并篆詞制匾,送到劉家,以彰劉公德行操守,流芳百世。”
要他付出那麼多,就得句誇呗?
劉彥冷笑兩聲,“不是劉某不肯,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,從玉清巷到翠竹坊,少說也有三四百戶人,全由劉府供應,做不到啊。”
“劉公好好考慮,明日等你的好消息。”馮蘊沒有太多的耐心,“我還要去别家走一走,就不多留了。”
從頭到尾,她臉上沒有半點要糧的卑微和懇切,隻是帶着侍衛招搖過市,擺明了“你不肯,我明日就帶人抄你家”的态度。
劉彥氣得直發病,臉都白了。颃
馮蘊還含着笑,朝他深深揖禮。
“劉公不用遠送。看你臉色不大好,多多休養,積福積德才是。告辭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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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路上,小滿很是不解地問馮蘊。
“在安渡,女郎找王家要糧都是背地裡偷偷去,為什麼到了并州,要這樣大張旗鼓,壞了自己的名聲?”
馮蘊:“安渡不同。”
小滿問:“哪裡不同了?”颃
馮蘊笑道:“并州被齊軍圍困,人心思危。而當時的安渡被北雍軍占領,隻要北雍軍不亂來,人心向好。”
安渡需要安撫,并州則要威懾。
藏着掖着,反而會事倍功半……
而且,她隐隐有一種感覺,世家貴族左右朝政,門閥氏族控制天下的局勢,不會一直持續下去。
總有一天規矩會變,天也會變。
她就是要做打破規矩的人。
馮蘊從覃大金那裡要來了并州城圖,标注位置,分出區域,劃出區域内大戶,認真衡量他們的家底……颃
然後馬不停蹄,一家一家的拜訪,商談。并将溫行溯的仆從品書要過來,做她的案牍。
溫行溯跟在她身邊,見識到了馮蘊的多面性,又是詫異,又是欣慰,又有些落寞。
腰腰變強了。
不是誰都能欺負的女郎了。
也不會再像小時候那麼需要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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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蘊的威逼利誘,沒有立竿見影。颃
次日,她拜訪過的幾戶人家,隻有一家在門外派了粥,兩口不大不小的木桶,粥清得照得見人影,明顯隻是給個臉面,。其他人則是默默抵抗,沒有将馮蘊的威脅放在眼裡,又或是都在觀望别家,看事态會如何發展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