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李桑若是生着氣走的,那脖子上貓抓似的痕迹,一看便出自女子之手,可見他二人榻上的瘋狂,裴獗言詞間也極力維護馮蘊,甚至不惜自貶作小。榫
那是他第一次在李桑若面前幫馮蘊撐腰。
裴獗從來沒有提過這事,可馮蘊澆死牡丹後,常常對花有愧。
隻為自己那點私心,就讓牡丹王陪葬,她覺得自己無能又可恨。
不料,夢境一轉便夢見牡丹仙子來索命,枯瘦的爪子顫歪歪撫上她的臉,黑發從面部披散下來,看不見五官,但那陰森森的氣息仿佛揪住了她的心髒……
“賜甘露一滴,供爾魚水相歡,此後不可再傷我花精……”牡丹仙子聲音未落,馮蘊便覺得身上像有什麼東西壓上來,沉甸甸的,壓得她喘不過氣,熊熊烈火幾乎頃刻騰起,她煎熬般糾纏在火中,一面冷一面熱,甘霖布施過來,便滑膩膩一片……
“不要……我不是誠心的……”
馮蘊掙紮般嗚咽。榫
“我是被逼的,都是太後……逼我。”
她想給牡丹仙子解釋,可是嘴不利索,說出話來斷斷續續,牡丹仙子陰森森笑着,突然揚起手,便将滿瓶的楊枝甘霖灑下來,潑得她滿頭滿身……
馮蘊低叫一聲,身子一滾,恢複意識……
這才發現火爐離她太近,烤得渾身熱汗。
“醒了?”裴獗的聲音。
馮蘊睜眼,發現裴獗坐在身側,雙眼深深地盯住她。
馮蘊不确定方才做夢有沒有喊出聲音,惺忪地點點頭,“幾時了?”榫
“子時過了。”
“喔。”馮蘊想到那怪異而荒誕的夢,恍恍惚惚地坐起來問他。
“将軍吃過了嗎?”
裴獗嗯聲,看她一眼,“你餓了?”
“沒有。”
“我聽到了。”
肚子适時地咕一聲,回應了他。馮蘊耳朵有點發燙,晚食的時候,她有心等裴獗回來,留着肚子小嘗了幾口,這會半夜從噩夢中驚醒,确實有點餓。榫
但二人這樣談話,就像尋常夫妻似的,她有點想笑。
“将軍不餓嗎?”
“餓了。”
“竈上留了雞湯,那要不然我們用點……”
話未畢,裴獗低頭下來便堵住她的嘴,光線從側面過來,照在他的身上就像那獵豹捕食似的,來勢洶洶,毫無征兆,愣是把馮蘊弄得氣喘籲籲。
“……”
她記得裴獗以前不愛這樣親近的,很少主動擁吻,更多時候他找她就純粹的發洩,至少在她看來是如此。榫
但可能是她的主動,導緻了他的轉變,得了點好處,将軍便食髓知味,喜歡上這樣的溫存。
她不抵抗,被摟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,閉上眼睛任他予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