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看不到喜堂,被人帶着轉來轉去,有點頭暈。
她全程沒有聽到裴獗說話。
裴獗大概是世上最沉默的“新郎倌”了。琱
他在哪裡,冷氣便凝結在哪裡,哪怕是大婚禮上都沒人敢上前調侃,更沒有人起哄,于是婚禮的氣氛十分古怪。
馮蘊突然覺得,這婚儀大概和出殡差不多?
“一拜天地。”喜娘的聲音入耳。
馮蘊稍稍猶豫一下,紅綢巾子那頭便被人拉拽一下,巾子那頭的情緒傳導過來,似是在提醒她,不要壞了他的大事。
喜帕下方,她看到男人的鞋子,在緩慢地移動,于是也就跟着移動,微微彎腰行禮——
頭尚未擡起,耳畔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。
兵器和甲胄擦刮出來的聲音,十分特别,很容易分辨。琱
因兵器主大兇,前來喜宴的人,一律沒有佩戴刀劍,包括裴獗自己。
因此來人的聲音敏銳地挑動着衆人的神經。
周遭霎時安靜下來。
“大将軍,軍情急報——”
是石隐,一句話凝重高亢,帶點莫名的殺氣和掩飾不住的興奮,“齊軍攻城了。”
短短幾個字如同投入湖水裡的巨石。
砰的一聲,在圍觀的人群裡炸開。琱
“攻城了!攻城了。”
“齊軍來攻城了!”
馮蘊的心沒由來地一顫。
結束了。
她屏緊呼吸……
所有人都在等裴獗發話。
好似一瞬,又好似過了許久,馮蘊才聽到他不帶半點情緒的聲音,平靜、沉穩,像鷹隼的尖爪無聲無息地滑過水面。琱
“該夫妻對拜了吧?”
第163章
并州之戰
這裡沒有高堂,他直接越過了那一道。嬨
喜娘愣了愣,吓得心跳都加快了,冷不丁聽到将軍吩咐,唉唉地應了兩聲,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,大聲吆喝:
“夫妻對拜!”
馮蘊無法看到裴獗的表情,但以她的了解,他此刻應當是沒有表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