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道:“如何打亂,如何掐死?”枔
馮蘊雙眼黑漆漆的,很是有神。
“像郭忠友将軍這樣的人,北雍軍裡不在少數。不然昨夜大兄一呼,也不會有那麼多人響應了。”
溫行溯點點頭。
馮蘊又道:“這些人是裴獗培養的精銳,這才是鄧光方才讓步的原因。所以,我們現在缺少的是一個……足夠讓他們信服我們,相信鄧光背叛裴獗的理由。”
溫行溯:“腰腰可有良策?”
“有。”馮蘊盯住她的眼睛,“我自己。”
“你……”枔
馮蘊起身,“我會模仿将軍字迹。”
溫行溯眼裡的驚訝,已然藏不住了,端方如他,也露出了失儀的表情。
馮蘊微微一笑。
她無法告訴溫行溯,在那些孤寂無助的漫漫長夜裡,她是如何一筆一畫對照着裴獗的字迹書寫,打發時間的。
沒有什麼目的,隻是無聊。
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,寫一張便毀一張,從沒被人發現過。
“有把握嗎?”溫行溯知曉她聰慧,但還是難以置信。枔
她認識裴獗才多久?
要模仿一個人的筆迹,沒有長時間的浸淫和熟悉,是很難做到的。
“一旦敗露,将會适得其反。”
他在提醒馮蘊,不可兒戲。
馮蘊微笑,返身回屋,找出裴獗的一份公文,然後挽袖磨墨,當着溫行溯的面,寫下一封裴獗的手書。
“鄧光有異心,我走後并州若生不測,可讓溫将軍持手信,找龔道安、侯楷、郭忠友、虞孟儒、商寶田等人舉事奪城。以上皆為我心腹力将,實可信之。”
溫行溯接過手書對比,眼神微變。枔
不僅字迹像。
在手書裡,馮蘊不着痕迹的将幾位橙鶴軍裡的副将和參将描述為“我可以信任的兄弟”,可以說心思奇巧至極。
這些人自忖受裴獗看中,隻要聽命拿下鄧光,必受重用,誰不熱血沸騰,為将軍效死忠?
馮蘊從來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,也有點激動,雙眼晶亮無比。
“大兄,事不宜遲。”
溫行溯知道馮蘊說的是道理。
可那樣做,危險性将大增,尤其他離開以後,誰來保護馮蘊?枔
“大兄不想将你置于危險之中……”
馮蘊搖搖頭,“危險便是機遇。等将軍回來,得知大兄解決了并州城的爛攤子,一定會刮目相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