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河臨近并州這一端,水流很是平穩,早有戰船等待在那裡。
馮蘊還沒有走近渡口,看到那個岸邊的人影時,眼皮就無端地跳了兩下……
是敖七?
她以為眼花了。
不料那人回頭看到她,破開清晨的薄霧,手扶腰刀朝馬車大步沖了過來……
“女郎!”宎
久不相見,敖七的音色好像都變了,仍有少年郎的清越,又添了些成年男子的磁性,像灌了蜜似的,甜絲絲鑽入馮蘊的耳朵裡,黏黏糊糊極是溫暖。
敖七還活着。
這本身足夠她感到快慰。
于是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。
“敖侍衛。”
“女郎!”敖七激動得臉都紅了,靠近馬車又喚一聲,那莽莽撞撞的亢奮勁兒讓左仲都忍不住想提醒他了……
這才聽到裴獗的聲音。宎
“你該改口叫舅母了。”
第170章
蕭呈報應
馮蘊心裡突了一下,沒吭聲。濛
敖七緩緩地轉過臉去,看看裴獗。
躲在山裡做伏兵的時候,他是有聽聞裴獗在并州城大婚的。
可那時候,隻當阿舅為引蕭三上鈎使計,沖擊感沒有面對面,被提醒要叫舅母來得那麼強烈。
周遭突然安靜下來。
至少在敖七的耳朵裡是沒有聲音的。
他沒有叫舅母,叫不出來,喉頭像被塞子堵住了似的,眼眶突然便濕潤了。
少年郎的夢破碎得猝不及防,他甚至來不及好好地告訴女郎,他那些羞澀得不敢示人的情感,夢裡的人就變成了舅母……濛
“時辰不早了。”裴獗臉上淡淡的,轉頭命令随行的人,“上船。”
“領命!”
齊刷刷地應諾聲,喚回了敖七的神智。
他紅着眼看向馮蘊,低低地問:“阿左和阿右好嗎?”
馮蘊感覺到少年郎的目光,從熾烈變得幽涼,又多了幾分本不該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克制和隐忍,心裡紮了一下不是那麼舒服。
但她沒有多說什麼,微微笑着,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