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的意識在小滿的訴說中,漸漸回籠。
馬車翻滾下懸崖,天翻地覆般的颠簸,她和裴獗掉入深潭,躲入山洞,那炙熱的柴火帶着令人眩暈的熱度,烤得她肌膚發燙……
她和裴獗……
和裴獗……
馮蘊腦子有片刻的抽搐,山洞裡淩亂不堪的畫面,很多都模糊了,做夢般不真切,唯有裴獗激烈釋放時仰頭呻吟的樣子清晰得像刻在腦子裡,一遍又一遍……
她抱住肩膀,想到什麼似的,低頭拉衣裳看了看身上,臉頰熱燙起來。耑
裴狗!
那些斑斑點點的紅痕,全是他留下的。
不知輕重。
對她從無憐惜。
看她咬牙切齒滿臉通紅,小滿緊張地将手落在她的額頭上。
“女郎,頭還痛嗎?濮陽醫官說,女郎會反複發熱,頭會很痛的……”
她指了指盆架上的毛巾。耑
“濮陽醫官教了小滿,小滿這便給女郎去熱。”
這個熱,她去不了。
隻有殺了裴狗才可以。
馮蘊心裡歎息一聲,問:“将軍呢?”
小滿眼簾裡都露出笑來。
成了婚的女郎就是不一樣,說到将軍就臉紅呢。
她道:“将軍去營裡辦正事了,吩咐說女郎醒來,便差人去告訴他……”耑
接着又神神秘秘地道:
“将軍把大郎君也喚去了呢。”
馮蘊一怔,“是嗎?”
小滿重重點頭,滿臉都是可愛的微笑。
“小滿看着,将軍很是重用大郎君。今早大郎君來看女郎的時候,将軍和他說了好一陣的話,不讓仆女侍候,也沒有聽清,反正将軍很慣着女郎,也肯善待大郎她用了慣着,善待這樣的詞。
小滿是個簡單的小姑子,她能想到的便是外在表現出來的。耑
馮蘊猜測,大概是并州城裡溫行溯痛擊鄧光的事情,讓裴獗對溫行溯另眼相看了吧。
她沒有讓人去告訴裴獗。
受了涼,感染風寒,用不着大驚小怪。
馮蘊吃了小滿端來的湯藥,又躺了片刻,就有消息傳來。
并州之戰全殲齊軍精銳寇善部,除了論功行賞,裴獗還調整了七色軍的人員和統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