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春酲館的時候,天色漸漸昏暗下來,馮蘊靠着車壁正昏昏欲睡,耳邊突然傳來裴獗帶點涼意的聲音。
“等身子好些,回安渡吧。”
馮蘊睡意全無。
這是嫌她在身邊礙事,趕她走嗎?
馮蘊沉默片刻,笑了笑,“好。”
回到府裡,她便泡了個熱水澡,換身衣服舒舒服服的出來,屋子裡早就沒有人了。燱
裴獗走了。
她讓小滿帶上棋包,準備去找溫行溯下棋。
對于上次輸棋的事,她耿耿于懷。
裴獗不肯奉陪,她就去找溫行溯,想檢驗一下自己的棋藝可是退步了。
兄妹倆擺開棋局,溫行溯才告訴他。
“大晉朝廷來了聖意。”
他仍是習慣稱“大晉朝廷”,而不會默認是自己的朝廷。馮蘊随他去,因為她也不認為“大晉”是自己的朝廷。燱
“如何說來?”她走棋,再問,不怎麼分心。
溫行溯淺淺一笑。
“功高至大将軍,腰腰以為,朝廷能怎麼說?”
馮蘊揚了一下眉。
“李宗訓自然奈何不得裴大将軍,氣得牙癢,心裡恨極了,還是得下旨恩诏,賞賜封蔭,說些冠冕堂皇的話。”
溫行溯嗯聲,“不止如此。大晉朝廷好似有意召大将軍回京叙職,然後跟齊和議。”
又擡眉看她一眼。燱
“淳于焰今晨方從中京過來,他在從中調停,斡旋……”
馮蘊道:“這就對了。”
溫行溯聽她此言,愣了一下,“如何對?”
因為事情又回到了上輩子的軌道。淳于焰從中調停,晉齊安渡和議,其後迎來了齊國的三年發展。
這麼說來,接下去兩國議和會很熱鬧才是。
裴獗卻想讓她回安渡?
存的什麼心?燱
溫行溯見她不語,問:“怎麼了?”
馮蘊嫣然一笑,指着棋局,“我說大兄,再不專心,大龍要沒了。”
溫行溯這才驚覺盤中局勢變化,皺眉凝視片刻,低低一笑,“腰腰棋藝精湛,真是一絕。”
是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