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冒昧打擾,實在是因想念鳌崽。想得難受,想得夜裡都睡不着……”他雙眼熾熱的,專注地盯着馮蘊,說着對鳌崽的思念,卻似一團火燒向馮蘊的心。
馮蘊道:“你要喜歡,就抱過去陪你玩兩天。但它吃得多,還愛吃肉。入冬了,也懶得自己去捕食,不好養的。”
敖七笑了下,“我養得起,隻要你願意……”熈
馮蘊眉頭微微一蹙,他便又添了一句,“願意讓鳌崽陪我。”
馮蘊道:“沒什麼不可。鳌崽是自由的,它若喜歡了,就會陪着你,不喜歡,自會回來。”
敖七彎腰将鳌崽抱起來,舉在面前,鄭重地問它,“你喜歡我嗎?崽。”
鳌崽沒有掙紮,順從的由敖七舉着。
這便是動物最真誠的情感了。
敖七與鳌崽對視,眼睛竟是濕潤,将鳌崽抱過來貼在臉頰上,“謝謝你。”
不知是對鳌崽說的,還是對馮蘊說的。熈
說罷垂下眸子,“我走了。”
要是換了平常的時候,這便該談話結束了,但或是下雨的原因,馮蘊看到敖七的落寞,仿佛看到了月牙巷裡那個撐傘的少女被辜負的一生。
“小七。”她出聲,淡淡的,“坐會。”
敖七回頭,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夜空裡突然劃出的煙火,幾乎是一口答應,“好。”
馮蘊讓小滿添炭火,重新煮了茶。
敖七坐在她對面,鳌崽在旁邊懶洋洋地舔爪子。
窗戶開着,天光有些暗淡,有雨絲飄進來,帶了點涼意。熈
馮蘊聽敖七說起紅葉谷的戰事,并州的伏擊,裴獗的布局,以弱勝強的戰機,這些原本好奇的事情,眼下聽來,全然沒有什麼滋味。
“你想念中京嗎?”她突然問。
敖七有點沒反應過來,怔愣一下才道:
“離京一年有餘,是有些想念。這個時季,在中京的家裡,阿母會早早給我做冬衣,房子裡暖烘烘的,要是下雪,阿左和阿右便會纏上來讓我帶他們堆雪人,打雪仗……”
馮蘊聽得直笑。
“看得出來,是個被嬌養長大的孩子。”
敖七抿着嘴唇看她,“對不起。”熈
馮蘊微怔,“什麼?”
敖七道:“我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了?”
母親死後,馮蘊就是一個沒有人關愛的孩子,在那樣的世家大族裡是極為難過的,繼母不善待,生父便如繼父。敖七雖然無法感同身受,卻懂得她的不幸。
“沒事,早就不在意了。”馮蘊說完,笑了下,又道:“你阿舅在中京時,過得好嗎?”
她并不知裴獗的過去。
前世沒有問過,也沒人會主動告訴她。
敖七聽見,看着她抿了抿嘴唇。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