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,珍娘早就死了。跲
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。
他們不允許她活。
他們說,太後的男人怎麼可以有别的婦人存在?她必須死。
為免節外生枝,他們将毒藥交給他,叮囑他放在珍娘的飯食裡。
那天,珍娘做好麥飯,烙了兩個蔥餅,把夾肉的一個給了他。
為着即将到來的榮華富貴,他沒有拒絕,沒有為她求一句情,甚至沒有告訴任何人,她死前懷有身孕……
“嗚……”跲
宋壽安嗚咽一聲。
密集的雨點打在青瓦上,像珍娘的哀求。
她伸出手,喚他,一遍遍說,“夫君救我。”
宋壽安淚如雨下……
嘎呀!門在悶響聲裡打開了。
寒風灌進來,有些冷。
宋壽安受傷後眼睛畏光,光線乍亮,他眯起眼睛,不讓人看到他在哭。跲
“把火滅了。”
他以為來人是他的侍從。
可沒有人回應。
眯着眼也能感覺到逼近的火光。
那人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,沉穩而淩厲。
宋壽安下意識睜開眼,看過去。
門沒有關,一股冷風吹來,将那人黑色的披氅揚起,臉半隐在幽光裡,仿佛索命的無常,陰沉的雙眼刀子般剜過來,讓他忍不住失聲尖叫。跲
裴獗?
隻用一眼,他就認出來了,這是裴獗。
那個傳說中鷹隼般冷漠無情,擡手間殺伐決斷的活閻王。
裴獗真人比他想象好似更為可怕,比他聽過的那些關于他的傳說更要令人驚悚幾分。
因為傳說與他無關,而他是真的惹到了裴獗。
“大将軍……饒命……”
宋壽安苟延殘喘般呼吸着,下意識求饒。跲
他想逃,想往後退,可他動不了,也逃不了。
裴獗一言不發,隻是那麼看着他,眼神幽暗如同冥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