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然與他一樣。
這樣的情緒是為同一個女子。
他無法向身邊人傾訴的,無法排解的痛苦,他們都一樣……彬
蕭呈笑了。
當他以為的纏綿悱恻全是虛假的謊言,以為的至死不渝,短短時日就被人取代,當他的孤傲和驕矜,全被徹底踩在腳下後……
他看到了裴獗。
看到他發瘋一般騎馬沖過來,看到他的失措和緊張。在那個瞬間,蕭呈覺得裴獗和他情緒是相通的,包括對痛苦的感知……
痛之入骨,觸卻無痕……
裴獗怕他帶走馮蘊。
不要命的策馬追趕。彬
如前世的他,如今生的自己。
沒有人知道那種因為所愛故去而漫無邊際的疼痛是何等煎熬,但有裴獗,裴獗有和他一樣的恐慌……
“今日你我不談國事,隻談私情如何?”
蕭呈将傘遞給吉祥,淋着雨朝裴獗緩緩一揖。
“将軍若是對她無心,可否将她還給我?我想補償她。彌補此生之憾……請将軍成全!”
風雨中年輕英俊的帝王,翩翩濁世佳公子,一張白淨俊美的臉,是女郎的春閨好夢。裴獗看着他,莫名就想到馮蘊擺在案牍上的詩集。
言念君子,溫其如玉……彬
蕭呈長揖不起。
真誠、懇切,讓他身後的侍衛都紅了眼睛。
是何等深情厚意才能讓一個帝王對着情敵說出如此卑微的請求?
侍衛們咬緊了牙,手扶上刀,恨不得把皇帝的骨氣都厮殺回來。
裴獗騎在馬上,漠然而視。
“如何彌補?”他問。
蕭呈擡頭看着他,長襟濕透,鳳眸輕眯。彬
“蕭呈在此立誓。隻要将軍成全,明日她便會是我大齊的皇後。我會重她,愛她,給她體面,給她尊榮。終其一生,不讓任何人欺她,辱她。”
不待裴獗回答,他擡眸一望,又道:
“将軍忠義,但總歸護不住她。與其任她漂泊異鄉孤苦無依,不如讓她随我歸家。這是成全,也是大愛。”
他說這話當然認為有依據。
不提上輩子裴獗将她逐出中京的下場,就說這一世,從任汝德三番五次傳來的消息看,李桑若容不得阿蘊,不是這一次,就會有下一次。
依裴獗忠誠于晉廷的禀性,就算阿蘊不死在李桑若的手上,也早晚會因為李桑若的挑撥離間和裴獗走上那條不歸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