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,她認為淳于焰理所應當是要離開的,無須提醒。
可話落在兩個男人的耳朵裡,不一樣了。
裴獗黑眸駭然變冷,那臉色難看得好似盛滿了整個世界的陰雨。
淳于焰愉悅至極,毫不客氣地擡高下巴,做了個請的動作。髻
“我在正院為妄之兄安排了屋子,有美仆侍候。天色不早了,兄去洗個熱水澡,吃點東西,早點歇着。”
裴獗嘴巴微抿。
“世子客氣。我要留下照料夫人。世子請吧?”
二人都大婚了,正經夫妻,這麼說是應當,換了别人肯定不用說什麼,就此離去。
可淳于焰什麼人?他何曾要過臉,講過道理?
“十二說的話,妄之兄沒有聽清嗎?”
他賤賤的,欠欠的,笑看裴獗。髻
“在我莊子裡借宿,就得聽我的安排……”
裴獗目光微暗,“是嗎?”
話音未落,拳頭已收緊。
淳于焰方才跟他打那一架,沒少吃悶虧,見狀退了兩步。
“裴妄之,别得寸進尺啊。”
裴獗不說話,盯住他,指着門。
氣氛無端緊張起來。髻
好像随時随地都會再掀起一場暴風雨的厮殺。
馮蘊躺在被子裡,隻覺風高浪急,越來越難受。
這是媚毒發作的迹象。
她受不得這樣的煎熬,忍耐着不适叫來仆女相扶,裹着氅子去淨房。
“你們慢慢吵……”
她随仆女進去了。
淳于焰身上的火,騰地上來。髻
“喧賓奪主,裴妄之你欺人太甚。”
他不打擊裴獗渾身都不舒服。
“你是不是以為有那勞什子的大婚,馮十二就當真是你的人了?你有問過她的意思嗎?她說不定就想跟我呢!”
裴獗沉默而視,戾氣深濃,面容陰冷得仿佛一頭即将爆發的野獸,甚至比在莊子外的雨地打架時更為攝人。
這次是真的動怒了。
淳于焰察覺了他的殺氣,但不肯相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