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都不知道女郎葫蘆裡賣的什麼藥,但女郎為人謹慎有辦法,他們聽她的話,照做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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并州渡口。
雨後沒有太陽,天氣陰沉得宛若被幕布遮蓋,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馮家的船剛剛靠岸,馮貞和馮梁就看到岸上等待的馮瑩。
“是二姐,阿父阿母快看,是二姐!”
姐弟兩個歡呼起來,大聲叫嚷。
馮敬廷站在甲闆上,微笑着看着子女。
這次他是奉命到并州赴任的,仍然做郡守,算是将功補過。舊朝一朝湮滅,換了新帝,沒有人再追究安渡失事的責任。膧
何況他是國丈,有人心裡不痛快,也拿他不能奈何。
這次拖家帶口地過來,全家都十分歡樂。
有小孩子在,更是高聲呐喊,喜氣得不行。
隻有馮敬廷,心裡有個角落,隐隐不安。
“哎喲我的小祖宗。你這是怎麼了,誰欺負你了?”陳氏還沒有上岸,就看到馮瑩的異常。
小臉蒼白,眼窩紅腫,整個人憔悴不堪,就像好幾日沒有睡覺那般,看得她這個當娘的心痛不已。
馮瑩微微笑着,上前探手,握住母親扶她上岸。膧
“沒有人欺負我,我是陛下的夫人,他們捧着我恭維我還來不及,哪裡敢來欺我……”
一聽這聲夫人,陳氏就來氣。
“夫人夫人,登基這麼久了,不立國後,分明就是瞧不起我陳氏和馮氏……”
“咳!”馮敬廷低咳一聲,提醒她注意分寸。
陳氏這才冷着臉,住了嘴,緊緊握住女兒的手,小聲問她。
“是不是蕭三給你氣受了?你可别盡給我忍着,咱們颍川陳氏和許州馮氏,不是那麼好惹的,咱們家的女兒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……”
“阿母……”馮瑩拉了拉她的袖子,“沒有,當真沒有。就是陛下為國事操勞,這兩日染了風寒,我在病床前照料,沒有睡好。”膧
陳氏打量她的神情,略微蹙眉,“沒有就好。你給我把脊背挺直起來,别丢了兩個世家大族的臉……”
“阿瑩明白的。”馮瑩垂了垂眸子,“陛下待我極好。”
“哼!”陳氏才不信這一套。
什麼好?成婚時就三推四拒,找各種理由拖延,迫于無奈才将人娶回去,他會好生對待嗎?可閨女嫁出去了,女兒鐵了心要貼上去給人當牛作馬,她這個當娘的也沒有辦法。
一家人坐着馬車,往并州城去。
路上,馮貞和馮梁兩個圍着馮瑩,不停地打聽。
他們在台城聽了不少戰事,對那些有趣的細枝末節,極是好奇。膧
馮瑩微笑着應付他們,心不在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