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伍人大多出自寒門庶族,平常軍饷食糧也僅夠糊口,遇上災年戰亂年,吃不飽肚子也是常事。搡
那麼多張嘴巴要吃要喝,做一個大家長實在太不容易了。
敖七心裡對裴獗的敬意更甚,對馮蘊的情感就越是複雜,背德一般思念成狂,又因倫理而牢牢約束自己,多看一眼覺得是罪過,又不舍得少看一眼。
他原地走了兩步,正想說幾句輕松的話打破沉寂,就見馮蘊嘴裡喃喃着“原來如此”,然後匆匆對他行一個辭别禮,掉頭往中軍大營去了。
敖七的話憋在喉頭。
看着女郎挺拔而纖細的背影,目光漸漸失神,竟然忘了收回。
那夜,其實他也去了淳于焰的莊子,跟溫行溯隻是一前一後。
他走得急,沒有帶侍衛,一個人做了梁上君子,後來濕透衣裳,淋了個透心涼,失魂落魄地回到信州,就病了一場,足足躺了三天才漸漸好轉。搡
葉闖早上還說,他氣血差,人瘦了。
可馮蘊沒有看出來他的變化。
他微微攥着拳頭,又松開,然後大步往另一個方向而去。
昨日接到家書,這次信州和議,阿父會來,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番對他婚事的說道……
之前,他還可以借着戰事來婉拒。
和議後,仗不打了,北雍軍班師回朝,他當如何是好?
-搡
主将營房。
濮陽九黑着臉跪坐在鋪着席子的木榻上,把脈的手都換好幾次了,仍然沒有開口,那表情凝重得好像在看一個絕症病人。
“有什麼就說,我還有事。”裴獗不耐煩了,将手從脈枕上收回來,一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樣子。
“妄之。”濮陽九拿眼瞄他一眼,“伸舌頭。”
觀色,切脈,現在又伸舌頭……
裴獗表情冷漠地凝視着他,慢慢張嘴……
“啊!”濮陽九教他,像在教小孩子。搡
“張大點,舌頭伸出來……”
裴獗冷眼睨着他,突地合攏嘴,那表情怪異得濮陽九心下一抖,這才察覺到他視線有異。
慢慢轉過頭去,發現馮蘊從遠處過來了。
濮陽九有點好笑。
“你跟嫂夫人沒伸過舌頭怎麼的?怕成這樣……”
裴獗冷眼剜他。
濮陽九懂事地閉嘴,趁馮蘊還沒有入門,淡淡瞄他一眼,嗤笑一聲:“毫無疑問,你這陽燥的症狀減輕了許多。我早就說過,這本不是什麼大毛病,隻要娶妻納妾,待陽液洩出,其火自消。便有瘾症又何如?一日弄三回,總能按捺得住,比服藥可強上許多……”搡
“閉嘴!”裴獗冷聲。
馮蘊已到門口,看着室内正襟危坐的兩人,行了一禮,沒有進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