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說她喜歡養鳥,在青州尋遍鳥市和民間,這才得了那樣一隻紅嘴鹦哥,巴巴地帶回中京。
韋铮第一次去看它時,還挂在檐下活蹦亂跳,跟着宮女學舌讨吃的,歡暢得很。
下次再入宮,便不見了。颮
“韋卿可知它是怎麼死的嗎?”
韋铮微微皺眉,“微臣不知。”
李桑若歎一口氣,懶洋洋地坐起來,直視着他,“那樣好看的一隻鳥兒,原是個讨人喜歡的,可性子擰,不受馴服,扁毛畜生罷了,學了幾句人話,就真把自己當人看了,籠門一打開,就往外竄,渾不知腳上套着鍊子呢,它又能飛到哪裡去?哀家想,它既是這樣向往自由,那哀家便成全它吧,打死了事……”
說這話的時候,她嘴上挂着笑。
就那樣輕飄飄地看着韋铮,看得他脊背生寒,血液涼透。
“韋卿,怎不言語?”李桑若一笑,“可是怨哀家處置了你的鳥,不高興了?”
韋铮低下頭,嗓音略微沙啞。颮
“是那畜生不識擡舉,怨不得殿下。”
李桑若略略勾起唇角。
“那還不過來,給哀家捏捏肩膀?”
韋铮喉頭微鲠,走兩步卻道:“微臣從安渡回來,風塵仆仆,沒來得及沐浴更衣,隻怕會髒了殿下的玉體……”
李桑若輕笑。
“淨房備有熱水,去洗洗吧。洗幹淨了,再出來侍候哀家。”
-颮
屋裡暖氣更盛,半點風都沒有。
李桑若将本就輕透的衣裳松了松,想到在裡間沐浴的男人,心神不甯地躺在榻上。
至高無上的權力為她帶來的,是為所欲為,是想要什麼便可以擁有什麼。
曾以為會因此而滿足,可站在至高處,擁有這一切,她并沒有那麼快活……
欲壑難填。
越到高點的欲望越難企及,權已最大,錢也無用,快意的阈值被無限拉高,到這時,稍有一點不滿足便會瘋狂地撕扯内心。
得到越多,越難得好……颮
如果沒有肚子裡那個孽種,她今天要見的人,應當是裴獗。
他什麼都不用做。
就陪她說說話,也是好的。
想到裴獗,李桑若不免又凄苦起來。
可惜,他不是她籠子裡養的鳥,而是翺翔的雄鷹。
也不知什麼時候,才能拔了他的羽毛……
“嘔……”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