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獗清俊冷滿的眉眼裡,掠過一抹複雜的光芒,到底還是克制着,不敢盡興而入……
衾被癫狂,蕩得垂簾輕唱。
裴獗起身離去的時候,馮蘊以為在做夢。
直到聽他吩咐小滿。
“别吵夫人。讓她多睡一會兒。”
她口幹舌燥,想睜開眼睛問一下他有何打算,可她太累了,一整夜的人仰馬翻,她的腰都差點拆在裴狗的手上,實在是有心無力。
再醒來,已是大亮。床
一縷陽光從窗戶漏進來,天空明淨。
雪停了,天晴了。
馮蘊長睫微顫,“小滿。”
小滿速度極快地打簾子進來,聲音充滿了喜氣,“夫人,可要起身了?”
馮蘊嗯聲,發現嗓子幹啞。
昨夜裡裴狗很是胡來,她有些不能自抑,在連續的痙攣般的潮水裡,理智都飛散了,渾然不知喊啞了嗓子。
看着小滿紅撲撲的臉,雙眼害羞避開不敢看她,馮蘊在心裡将裴獗大罵了一通,緩口氣才道:床
“将軍可回來了?”
小滿道:“将軍未歸,紀侍衛回來了。捎了好消息。朝廷為将軍加九錫,将軍本不肯應,誰知使臣力谏,認為将軍受禮,方可彰顯大晉國威,可震懾八方宵小,得百姓稱贊。多方請求,将軍方才同意。”
“哦。”馮蘊輕輕應一聲。
小滿看她有氣無力的樣子,以為她不高興,又特地把紀佑的話說得更清楚一點。
“将軍要在翠嶼受禮,一時半會回不來。怕夫人擔心,這才讓紀侍衛走一趟,知會夫人一聲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馮蘊眨了眨眼睛,小滿過來扶她起身。床
睡得不是很足,她雙眼惺忪,推開窗戶望出去,外間一片甯靜,幾隻麻雀落在屋檐下,叽叽喳喳叫着什麼。
金燦燦的陽光落下來,照着雪白的瓦頂,空氣清新澄淨,雪後天晴,世界好像變了個樣。
“吩咐下去,裡外灑掃一遍,竈上加菜,上下同喜,以敬皇恩。”
小滿喜滋滋地應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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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嶼行宮。
大晉興和皇帝旨意:床
大将軍裴獗居功至偉,有大德,天子賜之。敕封為雍懷王,加九錫之禮,可“谒贊不名,入朝不趨,劍履上殿”。
隻是,九錫之禮十分繁瑣,且需要的禮器極多,天子在中京,大将軍在信州,禮節無法周全,由晉太後李氏代天子頒诏,賜冠服和印绶,其餘儀制,一概要到中京再補。
李桑若站在行宮大殿中間,身着隆重的冕服,身體疲憊、雙眼赤紅,看着裴獗從臣衆中間走來,虎目爍爍,并無半點病态,想到淩晨時收到的急報,心下焦灼,隐忍着急欲滾下的淚水,就那樣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