淳于焰仰起脖子,一口飲盡杯中之酒,簾子便被撩開了。
向忠膩着笑,尚未開口就挨了個眼刀子,當即僵了神色,拱手禀報。
“禀世子,長門莊派人來請。”嶡
淳于焰懶洋洋的,“何人來請?”
向忠道:“樓總管。”
“沒誠意。”淳于焰眼簾半垂,看着便很是不喜的樣子。
“那……小人替世子拒了?”
向忠聲音未落,淳于焰已然下榻穿上靴子,“拿披風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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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起冷冷清清的雲莊來,長門很是喜慶,大紅燈籠挂了一路,窗花福字喜氣洋洋,進門看到的每個人,臉上都帶着由衷的笑容,有種莫名的幸福感。嶡
淳于焰走着突然回頭,看着向忠。
“吩咐下去,從明天起,每個人都給本世子笑。”
向忠愣了愣,露出個緊張又不失尴尬的表情,“小人明白,笑,大家都笑。”
馮蘊和溫行溯正在對坐說話。
人在桌前,酒在桌上。
話全在酒中。
堂上沒有其他人,不時傳來隔壁廳裡美姬們的笑聲,她們今日也團在一起,弄了一些臘味和酒菜,不時爆發出歡快的呼喊,可以說全無規矩。嶡
溫行溯笑了笑,“你當真要把她們都留下來?”
“留啊。”馮蘊不以為然,“我的規矩便是幹活吃飯,隻要她們願意,想怎麼留就怎麼留。”
溫行溯嘴唇動了動,沒再說什麼。
這麼多精挑細選的美人,留在身邊,換了任何一個當家主母,心裡都會不踏實,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把人弄走。
馮蘊卻欣然接受,美姬們也願意跟着她,這原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議且存有未知風險的事情。
“大兄安心。”馮蘊知道他擔心什麼,眨個眼又玩笑一句,“還是說,你看上哪一個了,想帶回信州去?”
溫行溯沉下眉目,“不可胡說。”嶡
頓了頓,他看馮蘊一眼,臉上比方才嚴肅了許多。
“雍懷王可有信來?”
馮蘊搖搖頭。
“大雪封路,消息沒那麼快吧……”
中京沒有消息傳來,她心裡也無法落定。
溫行溯想安慰她兩句,可馮蘊并沒有表現出半分愁緒,神色泰然地道:
“中京局勢,你我鞭長莫及,知道也無用,不如顧好眼前。當務之急,是如何過冬?一旦北雍軍和朝廷切割,我們就要自謀生路了……”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