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将孫大叔在山裡撿到石墨的事告訴他,又道:“可否請世子幫我請兩個老師傅,随我上山,一窺究竟?”
這個領域雲川是内行,如何勘探方量,如何開采加工,淳于焰都門精。
但他不是平白幫忙的人。
“行啊,按老規矩,收益分成。”
真是半點不吃虧。
馮蘊笑道:“雲川石墨要是外人來開采,世子想必也不情願吧?這礦山石墨,不比鳴泉鎮的生意,肯定要看朝廷的意思……”嶡
淳于焰道:“裴妄之一句話的事,你何須假惺惺客氣?”
馮蘊輕輕一笑,“世子沒有明白我的意思。中京的變故,世子也知情,過完年會發生什麼,誰也說不清楚。但無論金銮殿上坐着的人是誰,雲川世子,還是雲川世子……”
淳于焰眼睛微微一暗。
“馮十二,又想算計我?”
“沒有。”馮蘊笑意盈盈,面容溫煦,漆黑的美眸裡泛着一抹狡黠,聲音聽來卻十分真誠,“既然是在花溪的山上發現了石墨,那就是花溪村百姓的寶貝,平白交給朝廷,對花溪百姓有何好處呢?我身為裡正,自然得為村人考慮。”
淳于焰脊背微微發寒。
這個馮十二,好大的膽子,也好大的野心。嶡
一般人得到這樣的消息,肯定是上報朝廷從中拿點好處……
而她,是想占為己有……
淳于焰看着她清澈無辜的眼神,忽然覺得她要的可能都不隻是這一座石墨礦山……
這個女人要的東西太多了,太多了……
最氣的是,她什麼都要,卻不要他。
淳于焰重重哼聲,“你是想借我的手,掩人耳目,把礦山拿過來?”
馮蘊道:“世子英明。”嶡
“呵!”淳于焰皮笑肉不笑,“怎麼,是裴妄之不好使了嗎?要借我這個閑散世子的臉面?”
馮蘊輕歎一聲,“中京指不定多少人盯着他呢?這事不能由他出面。”
哼!淳于世子面具下的驚世容顔不見半分,那雙眼神卻利如閃電。
“我說你這麼好心請我來,好酒好菜好生意地招呼,原來是鴻門宴啊。”
“世子此言差矣。”馮蘊伸手,“我大兄從信州帶來的酒,我親自鹵的牛肉,親手腌的鵝……就差菜不是親自炒的了。這一桌要是鴻門宴,世上便沒有誠意飯可言。”
一聽說是她親自弄的,淳于焰表情好看了許多。
他揚起眉梢,一副驕矜的模樣,嶡
“他裴妄之品行高潔,不占朝廷好處,我淳于焰便是一個欺世盜名之徒,壞事做盡,霸占礦山?”
“世子誤會。”
馮蘊當然不是為了顧及裴獗的名聲,隻是不想打草驚蛇。
礦、鹽等物,是朝廷命脈,晉廷可以讓手給淳于焰,卻絕對不會便宜了有“不臣之心”的裴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