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奎揚起頭,看一眼火光熊熊的中京城,雙眼慢慢眯了起來。
“讓他們走。”
傳令兵訝然。
參将也呆呆地看着他。鵙
“施将軍……”
施奎僵立片刻,慢慢将刀歸鞘。
“我等是行伍之人,不是大内缇騎,追逃拿兇,不是我等該管的事。”
四下衆人全是他的心腹。
一聽這話,就沉默了。
中京的局勢到目前,誰也看不透。
今日厮殺成一團,明日坐到龍椅上的人是哪一個,也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插手的。鵙
與其站錯隊,死無葬身之地,不如退而求其次,作壁上觀,耐心等着錦上添花……
四周的人,都放下兵器。
施奎這才撸着胡子,長長一歎。
上次借了冬衣,這次再送個人情,他也算對得住裴獗了吧?
有朝一日,要是他落了難,裴獗難道不高擡貴手?
參将問:“施将軍,我等眼下該怎麼辦?”
“停兵休整。”施奎沒有把心裡話說出來,隻道:“好漢不吃眼前虧。觀望一下戰局,再行決斷。”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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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風卷過長街,蒼鷹沖入火光彌漫的天際,發出凄厲的叫聲,裴獗騎在馬上,衣角獵獵翻飛,望着城門的方向,黑亮的眼裡劃過刹那的光芒,如辟雍嗜血,又似杜鵑生暖。
“施奎這個人情,我記下了。”
赫連骞道:“還是大王神機妙算,料準了施奎不敢跟北雍軍正面宣戰……”
裴獗沒有說話。
赫連骞又道:“事不宜遲,不如放棄争奪城門,舉大軍殺入禁苑……”
施奎帶着虎贲軍都袖手旁觀了,赫連骞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。鵙
裴獗卻道:“不可魯莽,依計行事。”
昨日去北雍軍大營,他便與赫連骞定下了今日之計。
趁着李宗訓派兵圍剿,大将軍府唱一出空城計,再将城内私兵悉數調到禁宮外面埋伏。這邊火勢一起,那邊裴獗帶城佯攻,讓李宗訓自亂陣腳。赫連骞再借機帶北雍軍攻入北城門,掩護府裡婦孺老小離開……
可今日之局,大為不同。
城中的混亂已然驚動了百姓,在這個年初幾的夜晚,因為禁軍的火箭而無辜被點燃的民舍,越來越多,越來越密,火勢呈連天之勢,飛雪撲不滅大火,短短時辰,火光已然映紅了半邊天,到處濃煙滾滾,叫喊聲聲,中京城如同人間煉獄……
一聽裴獗阻攔,赫連骞有些不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