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個年輕公子領着一群仆從,浩浩蕩蕩地從山坡往上走。呓
最前面的男人年歲不大,約莫就十八九的樣子,瘦長臉,鷹鈎鼻,大概是鼻梁薄而無肉的原因,顯得鼻骨非常突出,一望眼望去好像整張臉都是鼻子,顯得十分刻薄。
他們似乎也沒有料到坡上有人,乍然看到葛廣和葛義,當即停下腳步。
“哪家的看門狗,這麼沒規矩?擋在路中間,還不讓開!”
語氣霸道,表情蠻橫,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。
話音未落,擡眼就看到了山風裡的馮蘊。
今日馮蘊為了上山,穿得簡便,沒有梳婦人髻,頭發如男子一般挽了起來,但那張明昳豔色的臉,一看便是女兒身。尤其在這樣的荒山土坡,雪膚玉容就如一片灰暗裡突然跳出來的芙蓉花朵,想要忽視都不可能……
“喲!我說怎生這麼橫,原來女主子生得這般花容月貌啊?”呓
葛廣正要說話,馮蘊便笑着接了過來。
“山路這麼寬,我們愛站那裡站哪裡,你管得着嗎?”
幾位公子衣着華麗,一看就知來自貴胄人家。
可馮蘊在腦子裡搜索了一遍,想不起安渡哪戶人家出過這号人物。
沒有頭緒,她也不着急,話說得懶洋洋的。
那群人交換個眼神,嘿一聲,看馮蘊的表情,添了一些不易察覺的暧昧。
“你是哪家女郎,這樣狂?”呓
不等旁人說話,馮蘊便開口。
“安渡賀家。”
幾個男子互視一眼。
“安渡賀家,不曾聽過。”
一個道:“想是哪個旁支小戶,不足為道。”
另一個道:“難道是刺史君府上?不對,刺史君家裡隻有公子,沒有女郎。”
名不見經傳的家族,他們不看在眼裡。呓
等确定不是賀洽家的女郎,幾個年輕人笑了笑,語氣便肆無忌憚起來。
“小娘子為何撒謊?該不會是哪座山頭的流寇吧?”
“看這眉眼風情,許是誰家的壓寨夫人?”
這話着實說得輕浮,一群人哄堂大笑。
鷹鈎鼻旁邊的年輕男子卻是皺了一下眉,低聲道:“铿兄,不要多事了。我們快些走吧。”
那個被稱着铿兄的鷹鈎鼻顯然不是肯聽勸的人。
“小娘子嬌媚,有緣得見,怎能不認識一下?”呓
馮蘊生得是很嬌媚,可那是她表情柔和的時候。這時臉若寒霜,闆着臉的樣子,很顯端莊,一看便知是好人家的姑娘。
他說這樣的話,無非是認定馮蘊出身低,無所畏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