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平侯曲恭,有可能是李宗訓的人。
這個金戈,關于蕭呈的事情,一件不漏,打聽來的與晉國相關的事情,倒是不吝相告。
馮蘊輕描淡寫地笑了一下,“有用,十分有用。”
大概是她那語焉不詳的表情,有點反諷的感覺,金戈遲疑一下,緊鎖眉頭,又沉聲道:
“花滿夫人不一定會背叛王妃,但馮家看她極緊,她一個人在台城,其實很難有所作為。”赭
馮蘊揚眉看他,“不是說寵冠六宮嗎?馮家如何能看得住她?”
“不是馮家,是……”
金戈沉默片刻,才淺淺一歎,“陛下并非王妃所想那樣淺薄。雖然他會寵幸花滿夫人,讓小人頗為意外,但有一點,陛下絕非為美色所惑,昏聩無能之輩,并不是他看不透馮家所為,而是他默許如此……”
似乎怕馮蘊聽不明白,金戈看着她臉上的笑,又補充一句。
“一個頭腦清楚的皇帝,又怎會讓後宮一人獨大呢?寵幸花滿夫人是打壓馮夫人,進而打壓馮家和陳家。而默許馮家看住花滿夫人,是為平衡朝堂,不讓她恃寵生驕,鬧出亂子……”
馮蘊一笑,“這便是為君之道吧?”
上輩子蕭呈不也默許馮瑩對她多方刁難,冷眼旁觀嗎?赭
金戈悶悶嗯聲,這才察覺馮蘊的眼神,較平常更冷。
他低頭拱手,“王妃要是沒有别的吩咐,小人便先走了,任先生今夜沒有回安渡城,我怕他一會兒尋我不見,有所生疑……”
馮蘊擡眼望着眼前這個高大的男子,輕輕一笑。
“去吧,好好對待雲娥和衡陽。”
金戈身體僵了僵,回視着她。
“王妃不怨她了?”
馮蘊緩緩閉上眼睛。赭
今晚的風很溫柔,拂過窗棂沙沙作響,像有什麼情緒從心上一點一點地剝離。
“她讓你問的嗎?”
金戈道:“不是。”
馮蘊沉默一下才道:“不怨了。”
萬事皆有因果,是所有的因,造就了今日的果。
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好,對前世那個總受傷害的馮蘊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,因此,她不想再怨孔雲娥了。
女子求生不易。赭
孔雲娥上輩子背叛過她。
她這輩子利用她。
就當扯平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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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底,通往小界丘的路拓寬了一半,礦井的開鑿也按照馮蘊事先的計劃有條不紊地推行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