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靜默片刻,淡淡地道:“你差人盯着。我有一種感覺,這事是沖我們來的……”
一陣沉默,葛廣道:“會不會是在山上遇到鳌崽,然後……”免
馮蘊呵呵一聲,“鳌崽不會無緣無故地殺人。”
葛廣沒吭聲。
很快,就有了新的消息。
那個失蹤的曲公子在老虎口的山澗下找到了,渾身是傷,像是被野獸撕咬過,早已面目全非,無法辨認模樣。
人們是從現場留下的布料,确認曲公子身份的。
得到消息的宣平侯極是哀痛,為了替兒子報仇,召集了界丘山附近的獵戶十餘人,帶着家丁仆從,浩浩蕩蕩地進山捕殺……
“不知是哪個獵戶告訴他們,說曲公子的傷勢,看着像是猞猁所為。”免
“宣平侯還向長公主借了二百餘人,一同上山,發誓要殺光界丘山上所有的猞猁……”
葛廣的聲音不高,也沒帶什麼情緒,可鳌崽卻像是聽懂了似的,突然間焦灼起來,在屋子裡走來走去,躁動不安地踱步。
他不會說人話。
馮蘊也無從得知曲封之死,到底與鳌崽或者鳌崽的父母親族有沒有關系……
“不要怕,有姐姐在。”馮蘊摸着鳌崽的被毛,思忖片刻,把那個蹀躞從抽屜裡拿出來,遞給葛廣。
“交給刺史君,就說是我們的礦工在山上撿到的。順便說一句,山上常有野獸出沒,最好告示民衆,不要随便上山狩獵,畢竟野獸不是人,他們可不懂什麼高低貴賤,不認識什麼宣平侯……”
葛廣應聲下去了。免
賀洽拿到蹀躞便去了曲家,送上慰問禮,下午就在刺史府外張出告示,警告百姓不要随便上界丘山,小心被野獸襲擊。
馮蘊有些緊張鳌崽,這幾天便不再讓他出門,更不讓他上山。
恰在這時,淳于焰找上門來。
“馮十二,你也該兌現你當初的承諾了。”
馮蘊看着他意态閑閑的樣子,沒什麼心情玩笑。
“我對世子,從無承諾。”
“沒有嗎?”淳于焰冷哼一聲,用眼神示意向忠,懶洋洋地道:“呈上來,幫雍懷王妃回憶回憶。”免
向忠低着頭,呈上一份契書。
馮蘊眼睛一眯,想起來了。
那是當初在塗家塢堡,馮蘊為了雲川石墨,親手簽訂的合作契約。
其中便有幫助淳于焰“開山辟路,掘出隧道”,讓雲川石墨可穿山運輸的條款。并且表示,必要的時候,自己可以親自前去查看地形。
馮蘊遲疑一下,道:“不是昨年冬天就已經開始了嗎?火燒醋澆,冷熱交替,輔以爆破,我記得塗堡主說,進度很快?”
淳于焰微微眯眼,“可如今開鑿遇到了難題,就該你出馬。”
馮蘊問:“什麼難題?”免
淳于焰眉梢一揚,“我要知道是什麼難題,我便自行解決了,又何須勞駕于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