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隻是需要這個孩子。礎
一直是這麼以為。
可真的看到他命懸一絲,她才發現,這種需要,不是因為這個孩子可以給她一個尊貴的皇太後稱号,還因為她早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……
端太後哀哀地望着孩子,好半晌才咬住下唇,阖上眼睛。
“讓他們帶走吧。”
那個遠在花溪的雍懷王妃給她寫了一封信。
她甚至都沒有見過自己,卻了若指掌一般,樁樁件件,都說在了她的心坎上。
端太後輕撫小皇帝的被子,喃喃一般,“就這麼辦吧,就這麼辦吧。”礎
徐永勸道:“殿下,花溪形勢如何,尚不可知,怎可如此草率,将陛下性命交到一個婦人手中?”
端太後冷冷望他,突然就想到了雍懷王妃的密信。
小皇帝一死,再尊貴也隻剩下一個冰冷的廟号。
“太後,事事順你意者,必有所圖。最希望陛下出事的,是李宗訓。最不想陛下出事的,是你我。”
你我。
兩個字将她二人捆綁。
柔若無依的女子,能倚仗的不多。礎
這一刻,端太後覺得馮蘊懂她,她們的利益是共通的,都需要保住小皇帝的命,才有活頭。
她緩緩站起來,雙眼黑漆漆的。
“再得不到好的醫治,陛下便撐不下去了。男子如何,婦人又如何?誰能治得了陛下,哀家就信誰……”
徐永道:“萬一那姚大夫是個沽名釣譽之徒?”
端太後的目光緩緩移向那一張雕龍刻鳳的龍床,冷冷一笑。
“那也比什麼都不做強。”
今日的端太後,嘴巴比往常厲害了許多,表情也格外冰涼和詭異,說話堅定了,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似的,有來有怼。礎
徐永脊背有冷汗冒出。
“太後……”
“閉嘴。”端太後嗓音沙啞,逼近他。
“你再三阻攔,是不想陛下好嗎?”
徐永大驚,跪伏在地,“仆不敢,可是……”
徐永還想勸,端太後已沉下了臉,“就這麼定了。”
-礎
葉闖在千秋門外靜候。
韋铮扶刀走過來,“車駕準備好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