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洽眯起眼,看了看二人的神态,跟着打個哈哈。
“自是,自是,做臣子的,當以君王意志為重。”
馮蘊微微勾起嘴角,側身為裴獗布菜。
“玉堂春的酸湯鳜魚,新菜,大王嘗一嘗。”
離開數月再回到安渡,裴獗察覺到了明顯的變化。
車水馬龍,商鋪林立,很有些大都城的樣子。
他誇賀洽,“賀君有治理之能。”忟
賀洽連聲不敢當,拱了拱手,笑道:“說來,安渡能有今日,得虧王妃。”
又繞到她這裡了。
馮蘊眼皮一跳,察覺到裴獗的視線,無奈一笑,“刺史君快别誇我了,再誇下去,我夫君該要把我困于後宅,不許我再抛頭露面了。”
賀洽的想法,自然與他們夫妻不同。
他也不知道二人有前世今生的恩恩怨怨和萬般糾纏,一句一句,全是實話直說。
“安渡能有今日,一是得益于王妃當初的施政建議,給流民注籍分田,給商戶免稅經營,那些戰事政令,讓安渡得以休養生息,恢複民生。二是北雍軍駐紮,安渡沒有戰事,穩定安全,引來許多世家大戶投靠,也帶來不少财富,三麼,就是陛下來安渡養病,連皇帝都來的地方,自然更吸引人來……”
他說着又大笑起來。忟
“不瞞大王,下官當初為了安身立命,略置薄田幾畝,房宅幾間,如今全賺大了。安渡的土地啊,老值錢了。”
那時候下手買的,都是白菜價。
現在,就是金價了。
賀洽笑得合不攏嘴,不停感謝他們夫妻。
二人卻都很沉默。
臨走,馮蘊才帶着笑,探了探賀洽的意思。
“上次我和令公子玩笑說,想幫他做個大媒,不知刺史君肯不肯賞臉?”忟
賀洽一聽,心裡就有數了。
兒子成天往玉堂春跑,他有什麼不明白的?
賀洽拱手,“榮幸至極,榮幸至極。”
“那就這麼說定了,過兩日,我便來談。”
“一定一定。”
賀洽将夫妻二人送到馬車邊上。
馮蘊朝文慧微微一笑,邁上馬凳,上了車。忟
回去的路上,裴獗再次問她。
“當真不跟我回西京?”
馮蘊凝眉許久,握住他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