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當對面的人,變成了傳說中茹毛飲血的大将軍裴獗,元尚乙還是很難放松下來。
他還小,不知道為什麼。
好似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從那個高大的男人身上散發出來,裴獗沒有逼他回京,甚至在聽他說不想回去時,松了一口氣。
他還說,“臣明白了。”
元尚乙還是怕他。杙
天然的畏懼。
母後說,他小時候見到父皇也是這樣,父皇很溫和的跟他說話,他卻吓得哇哇大哭,導緻父皇不喜歡他。
可元尚乙根本不記得自己的父皇。
襁褓中的嬰孩,不都愛哭嗎?
因了母後說的話,從小他就是一個特别膽小的孩子。
幸虧雍懷王沒有留太久。
他朝元尚乙行了一禮,離開大青石,進了莊子。杙
馮蘊牽元尚乙下來。
握住娘子的手,元尚乙才放松了些。
“娘子,你怕雍懷王嗎?”
馮蘊笑了起來,臉上是和煦的光。
“不怕。他會對陛下很好的。”
元尚乙抿着嘴唇。
隻有娘子才說,雍懷王會對他很好。杙
别人,都不是這麼說的。
元尚乙突然有些難過,娘子是他的妻子,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會有自己的孩子,娘子會像疼愛他一樣,疼愛那個孩子,以後,他便不會再得到這種疼愛了。
馮蘊看小孩子憂心忡忡,不知他腦袋瓜裡在想什麼,微微一笑,“陛下,當真不想回京嗎?”
元尚乙沉默了一下:“我想在這裡。”
馮蘊聲音平淡,“在這裡讀書可以,但總有一日,要回去的。”
元尚乙:“為什麼?”
馮蘊:“做皇帝呀,天下子民都要靠你。”杙
元尚乙;“那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裡做皇帝呢?”
馮蘊低頭看他。
元尚乙歪着腦袋,“不行嗎?”
行當然行,做皇帝在哪裡都是做。
正如她可以把皇帝弄到花溪村一樣,在絕對的權力面前,任何的規矩都可以被打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