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心裡卻藏了一絲涼意。
今日來,她其實也存有替文慧探一探路的心思。
賀傳棟家裡,不僅高堂尚在,高堂的高堂也都同住在一座宅子裡。賀洽還好一些,賀家夫人的表情從頭到尾都十分僵硬,就像吃了蒼蠅吐不出來似的,笑得别扭。狾
文慧嫁入賀家,隻怕要受些挫磨。
她決定如實相告。
“你要想好了,都說嫁人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,行錯一步,今後步步皆錯。”
雖然上輩子文慧為賀傳棟生了個大胖小子,很得賀傳棟的寵愛。
但那時候的文慧,隻是賀傳棟的妾室……
加上二人平素沒有太多往來,日子過得究竟如何,隻有上輩子的文慧心裡清楚。
她一個局外人,能看到幾分?狾
文慧遲疑,“賀郎君怎麼說?”
馮蘊微微一笑,“他自是非你不娶。若非他一力堅持,賀母大概也不會同意。”
文慧抿了抿嘴,将銀牙一咬。
“他若不離,我便不棄。”
馮蘊心下歎息一聲。
除了成全,她能做的便是狐假虎威,替文慧将路子鋪得平順一點,讓她臉面大一些,去了賀宅少受欺負。
這次來安渡城,馮蘊帶了些在莊子裡做的涼糕。狾
做涼糕的法子也是她從書上看來的。
描述簡單,一次就做成了,再放到井裡冰鎮幾個時辰,又清涼又滿足,回味無窮。
她很是欣喜,小皇帝更是喜歡得不得了。
馮蘊便放了些在玉堂春,作為新品擺上去。
不料第二天文慧就頂着暑熱找來花溪村,馮蘊以為是她和賀傳棟的婚事有了變故,不承想文慧抹了抹腦門的汗漬,喜滋滋地道:
“我是來請娘子傳授涼糕之法的。”
涼糕不僅是玉堂春的新品,在任何一個都城裡都沒有人吃過……狾
文慧昨日嘗了一下,覺得味道甚美,添菜時半賣半贈,給了玉堂春的幾個大戶試吃。
今兒幾位又來了,什麼都不要,點名要涼糕,還要那種冰鎮的。
馮蘊欣然應允,随即吩咐道:
“做涼糕要精米,米糧珍貴,涼糕價格須得貴一些。”
文慧做了這麼久的生意,得心應手,馮蘊一開口,她瞬間意會。
“娘子放心,涼糕肯定是今夏玉堂春的招牌吃食,斷斷不會便宜了去的。”
馮蘊微微一笑,“由你來定。”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