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,他一步一步走到李桑若的面前。
“太後殿下瘋夠了嗎?”
李桑若發狠地瞪住他,冷笑一聲……
兩聲。
聲聲冷笑。
“滾!”詉
唐少恭弓腰,慢慢蹲下來,看着可憐的臨朝太後,目光裡有幾分說不出的複雜。
“有人幫殿下報仇,殿下不高興?”
李桑若半眯眼,冷靜了一些。
這是他父親跟前的紅人,心腹之人。
她這個女兒,也得罪不起。
“哀家……聽不懂少恭叔在說什麼。”
唐少恭盯着她憔悴的面孔,“你不是恨裴獗嗎?恨他負了你。臣得聞,裴獗在秀峰山遇險,被落草的齊軍殘部打廢了,昏迷不醒……”詉
李桑若胸腔大動,猛地坐直身子。
“什麼?你說什麼?裴郎怎麼了?”
唐少恭道:“我說,有人替你報仇了。裴獗傷重,無數人看到,他是被幾個兵卒擡上木架,擡到花溪長門的……”
李桑若失焦的眼瞳,因“花溪長門”幾個字,悲聲大恸。
“活該,活該他遭此一劫。人都要死了,還要去找那個小賤人,他該的,活該的……”
李桑若每每罵人,都極癫狂。
唐少恭等她罵夠了,這才淡淡地道:詉
“西京剛結束戰事,裴獗一出事,必将亂成一鍋粥。為今之計,正是陛下大展宏圖,趁勢出兵的好時機。”
李桑若心頭微微一震。
慢慢的,她轉過眼睛來看着唐少恭。
又是一聲冷笑。
“少恭叔跟哀家說這個,不覺得可笑麼?這邺城朝上上下下,文武百官,誰不知哀家跟小皇帝都是傀儡,擺設?少恭叔要打誰,什麼時候打,為何不找我父親商議?”
唐少恭歎息一聲。
“新朝剛立,丞相顧慮頗多。”詉
李桑若冷冷瞥他一眼,酒氣未散,雙眼滿是醉意,“少恭叔是在諷刺哀家嗎?丞相都在顧慮的事情,我一個窩囊太後,能有什麼作為?少恭叔……你可高看我了。”
唐少恭道:“太後臨朝,天下子民認的是太後,不是丞相。殿下該出手的時候,一定要把握時機啊。”
李桑若絲絲冷笑,“時機,何謂時機?我是個廢人了,我兒駕崩,我便是個廢人了。”
唐少恭淺淺皺眉,低頭在李桑若的耳畔,輕聲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