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道:“賀家要麼另外安置這個堂侄女,要麼就跟長門斷了這樁姻親。膽敢背後搞小動作,偷偷摸摸把人接回府裡,當少夫人看待,我是不依的。”
裴獗不說話。
一個大男人,不便說什麼。
馮蘊看他眉頭微擰,微微挽唇。
“大王可是覺得楊三娘子可憐?舊愛求到門前,也該出于道義接濟?”
裴獗眼一睜。祫
這跟他什麼關系?
馮蘊冷冷的:“男人最愛以道義為名,掩藏内心的龌龊。說到底,還不是想齊人之福,舊愛新歡都想要。”
與其說是在罵賀家,不如說是她突生的感慨。
裴獗眼看火燒到身上,直歎無妄之災。
雖然他也認為賀家會這麼處理,但與己無關的事,他不想操心。插不上話,他嘶的一聲,低眉垂目,捂住胸口。
馮蘊側過臉去,抓住他的手,按到肩膀上。
“大王,你傷在這裡。”祫
元尚乙方才一直沉默,突然擡起眼,盯着馮蘊,“娘子不想這個楊三娘子投靠刺史府,對不對?”
好乖的孩子。
不問對錯,隻問她是不是想……
馮蘊點頭應是,“他們毀婚在前,現在在别人大婚前來投靠,很沒有道理,不要臉皮。”
裴獗眼皮微微一顫。
“不要臉皮”這種話,不合适在皇帝面前說,還是這麼小的皇帝。
但馮蘊待元尚乙,就沒有外道之心,從不避諱。祫
元尚乙也習以為常,點一下頭。
“不要臉皮。”
裴獗眉頭皺得能夾死個蒼蠅。
這不,皇帝轉頭就學到了。
元尚乙也蹙着小眉頭,仿佛在思考什麼。
半晌,馬車剛剛駛過街口,他突地眼睛一亮。
“那我可不可以下一道聖旨,讓賀刺史不許收留此人?”祫
裴獗:……
馮蘊也愣住了。
轉眼,她輕輕笑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