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道:“治病救人要緊,姚大夫快去吧。”
馬車遠去,馮蘊沒有放下簾子,而是遠遠的看着日光下的長門。膔
家徽泛着光,極是顯目,一面在風中招展的旗幟,如同挺拔的脊梁,在寂靜中蕩出一種雄渾的氣質。
回到莊子,葛廣去停馬車,馮蘊領着兩個仆女往書房走。
裴獗在南窗邊看她。
似乎心有靈犀,二人目光撞上,馮蘊神色一凝,加快了腳步。
裴獗慢慢放下書卷。
光線在簾帷處悠悠蕩蕩,馮蘊打簾子進去,果然看到男人坐在那裡,俊朗無匹的臉,一如既往的冷酷,可她卻輕易捕捉到一絲别樣的情緒。
她道:“大王在等我?”膔
裴獗雙眼漆黑,面沉如水。
“嗯。”
四目相對,馮蘊不說話,微笑看他。
他于是再補充一句,“有事相商。”
沉磁的聲音落入耳朵,馮蘊揚了揚眉,示意仆從退下,這才走到他的身邊,順着視線看向庭院裡盛放的花朵。
“太陽打西邊出來了,大王竟然要找我議事?”
裴獗撩她一眼。膔
馮蘊笑開,“什麼事,說吧?”
裴獗道:“李宗訓私下聯絡了不少商販,到處購買糧草,石墨……”
馮蘊一聽就笑了。
“大王消息果然靈敏。你是不是想告訴我,這些日子到長門來的商販,其中有不少是邺城的手筆……”
裴獗看她并沒有被人蒙在鼓裡,稍稍松口氣。
“謹慎便是。我不幹涉你賣煤球。”
馮蘊一怔。膔
想到那天的話,忍俊不禁。
“我也不是隻賣煤球,我什麼都賣的。比如……臉?”
裴獗冷着眼,盯着她看。
馮蘊淡淡一笑,“沒能從淳于焰那裡入手,就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,這李宗訓也算是能屈能伸,我成全他,又如何?”
裴獗眉頭微蹙,“你要如何處理?”
“我早就幫他想好了。”馮蘊嘴角微勾,傾身過去,仰頭望着裴獗的臉。
“将軍與我唱個黑白臉如何?”膔
裴獗嗯聲,雙眼如染濃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