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義:“喏。”
兩個部曲推門進去,片刻,屋子裡傳來殺豬似的喊聲。
濮陽縱長這麼大,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委屈?在他看來部曲就是下人,下人揪主子,揪客人,簡直是反了天了。
“放開我,放開我!”
“我堂堂丹陽郡王,豈是你等可以亂來的?”梜
“松手!再不松手,信不信我回頭就弄死你們……”
濮陽縱邊吼邊罵,鬧得兩個部曲頭皮發麻,到底還是把他從塌上衣裳不整地揪下來,按頭穿好衣裳,拖到馮蘊面前。
馮蘊面帶微笑,對着他微微一禮。
“郡王早,該去村學了。”
“你也知道早啊?”丹陽郡王火氣沖天,可馮蘊不是部曲,這一點分寸他還是有的,咽下喉頭的罵聲,他抖了抖衣袖,橫着眉眼看馮蘊。
“這便是王妃的待客之道?”
馮蘊微微勾唇,“郡王既然到我莊子裡來做客,那就須得守我莊子裡的規矩。這裡沒有人可以例外。”梜
濮陽縱眉梢挑高,壓着嗓子。
“王妃故意整我是不是?”
馮蘊微微蹙眉,抿唇看他,但笑不語。
濮陽縱咬牙,雙眼盯視着她。
“旁人不知道,王妃心裡最清楚了。那天在小界丘,我根本就沒有調戲過你,我甚至還試圖勸說元铿……我這種好人,王妃卻記恨我,在我妹妹面前上眼藥,又說動我母親,把我丢到你這破莊子裡來,受你的氣……”
馮蘊慢慢擡手,指着莊子大門的方向。
“我從未強留過郡王,隻要你想,大門在那邊。”梜
濮陽縱狠狠咽一下唾沫,重重哼聲。
“你以為我想留啊?還不是被你們逼的。”
馮蘊面不改色,甚至微笑的表情都沒有變化過,雲淡風輕地道:“是走是留,郡王定奪。但還是那句話,走出莊子,我不管你。踏入莊子一步,郡王就得按我的規矩來。”
最後一句,她稍稍加重語氣。
“發狠是吧?發狠誰不會啊?”濮陽縱舔了舔嘴唇,雙眼死死盯住她,用力指着她的臉,“你給我等着。”
馮蘊語氣淡然:“我等着郡王。去吧,收拾收拾,跟我去村學。”
濮陽縱看到她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,就來氣。梜
“我不去,誰愛去誰去。”
馮蘊:“不肯去,那郡王請回吧。我的莊子不養閑人,要吃飯,就得幹活。”
濮陽縱恨不能拔腿就走……
可他知道,他不能。
母親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把他丢在這裡,如果不讓她老人家滿意,大長公主府回不去,他往後的日子不會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