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讓他說。”釃
盧貴全有點心虛,不敢看馮蘊的眼睛,低聲的咕哝:
“弄出個工事,從國庫拿出錢來,最後讓百姓幹活,飽的是裡正娘子的私囊,好像誰不懂似的……”
他說得頭頭是道,煽動性很強。
百姓面面相觑,多不敢言。
但難免會有人胡思亂想。
自古以來這種事不少,百姓也見多了。
無利不起早,要是沒有好處,誰願意來張羅這等大工事?釃
裡正娘子是個好人,這是花溪村人所周知的事……
可好人做久了,受恩之人慢慢就習慣了,漸漸會覺得,長門那樣富有,裡正娘子要什麼有什麼,他們卻在土裡刨食,天差地别……
這不就是奴役的結果嗎?
說到底,她對村裡人好,還不是為了她自己?
大槐樹下安靜一片。
馮蘊表情平靜,并沒有因為盧貴全的質疑,就生出半分情緒。
“說得很好,合理的懷疑。”釃
她點點頭,掌心慢慢摩挲椅背,不知想到什麼,淡淡笑了一聲。
“那今日議事就到此為止。各位抓緊時間秋收吧。下一季莊稼,想要收成,也不知要等到何時。”
她丢下這句話,徑直離去。
三天後,長門就出動了大批部曲,開始挖渠。
他們不挖村子裡其他人的土地,就沿着長門的田地邊上,開出溝渠,一路往小界丘山延伸……
有好事的村人,上前詢問。
“娘子挖這些溝渠,是為何故?”釃
部曲回道:“娘子說今年幹旱,無水下地,莊稼長勢不好還是其次,隻怕接下來吃水都困難。”
那天村裡為了搶水打架的事情,衆所周知。
但馮蘊這工事,他們還是第一次見。
“娘子說,這叫井渠,可以引地下暗河之水,流到地面,用來飲用和灌溉。你們看到的這叫明渠,小界丘山還有暗渠呢……”
衆人聽得一頭霧水。
部曲又解釋,“從小界丘到長門莊,我們打了好多口井,把這些井用溝渠串在一起,叫井渠。娘子說,這樣一來,我們長門就不缺水了……”
衆人半信半疑。釃
打井取水是大家都理解的事情,但打一串水井,再把一串水井用溝渠連接起來,聽上去簡單,做起來卻不容易。
“你們人夠用嗎?可要工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