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坐在篷中,看着風燈下的河面。
雨絲漣漪。
片刻,她拿起船家的蓑衣鬥笠。
“大王戴上吧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裴獗沒有回頭,“這點小雨算什麼。”
對他經曆的那些腥風血雨來說,确實算不得什麼。捳
馮蘊送鬥笠的初衷,是想緩和一下方才的話題帶來的緊張氣氛……
她不願意跟裴獗鬧别扭。
就如此,彼此相處和諧對她來說,是最舒适的狀态。
因此略微有些擔心。
裴獗察覺到她靜默而立,意識到什麼,回頭。
“怎麼了?”
馮蘊淡淡一笑,“怕大王生氣。”捳
裴獗無奈地哼聲,“這天底下我最不敢生的,就是蘊娘的氣。”
滿心的溫柔,低淺的語調,讓馮蘊懸起的心髒又落回實處。
她慢慢走上前去,從背後抱住裴獗的腰,貼在他後背,一起沐浴這夜下河道的雨霧……
裴獗卻是默然轉身,“坐回去。”
馮蘊:“我陪着大王。”
裴獗有些遲疑,“回去。”
“大王怕什麼?這裡又沒有人看見。”馮蘊有心調和氣氛,低低笑着,順着他的腰身輕輕摩挲。捳
男人哪裡受得這個?
裴獗雙手握槳,無法阻止,隻難耐地将粗重的氣息壓在喉頭,默默地劃船,速度變得慢了一些……
細雨如煙,彌漫在石觀的河面。
二人緊緊相擁。
都在用力的,用力的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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驿站的夜晚很安靜,馮蘊換了床,睡得不太好,稍有一點動靜就立馬驚醒。捳
她聽見了夜裡的驿卒換馬,聽見了守衛換班,聽見了裴獗平靜均勻的呼吸,也聽見了敖七出門的聲音……
好不容易忍耐到天亮,便接到消息。
濮陽縱的手指續接上了。
她一時好奇,“我想過去看一眼。”